「砰!砰!砰!」房子里不斷傳出玻璃碎成一地的聲音。
好姨在門外焦急地來回踱步,不斷地往樓梯口處張望,「這可怎麼辦啊,都已經半個多小時了,怎麼少爺還沒到啊?」
風雅幾乎每天都要摔十幾套水晶杯才能安安分分地呆在屋子里,風寂遠因為擔心她受傷,已經特地讓好姨過來照顧她了,平日里總限制著不讓她在房間里摔,可今天由于好姨的疏忽,讓她獨自一人呆在房間里,後來她就反鎖了房門,自己在房間里鬧。懶
好姨在半個多小時前通知了風寂遠,風寂遠立刻從進行到一半的會議抽身,獨自從風氏往東郊這邊趕來。
良久,好姨終于听見了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立馬快步下樓,風寂遠果然是到了,正焦急地往這邊走來。
「少爺,你可來了!」好姨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風寂遠眉頭緊蹙,沉聲問︰「人呢?」
「在樓上呢,已經摔了半個多小時了,一直沒有停過……」好姨急急忙地跟隨他上樓的腳步。
風寂遠突然在半路停下了,回頭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再通知你!」
好姨一愣,即使再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也不能不從,沉吟半刻,不舍地說︰「那好吧,你別跟她發脾氣,有事好好說。」
「嗯……」
語畢,他便再也沒看她了,自顧往樓上跨去,才走到門外,房間里立刻就傳出了尖銳的聲音,在偌大的房屋里顯得格外的刺耳。蟲
他猛烈地拍打房門,「風雅,是我,開門好嗎?」
「……」
房間里有一瞬間的寂靜,隨後便傳出了更加激烈的物體踫撞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風寂遠心頭一緊,這些天不管她怎麼胡鬧,他都一忍再忍,只要她不提離開,不傷害自己,他就不攔她,可是他最怕的是她把自己關起來,不讓人看見。
這樣,他會沒有安全感,他必須把她所有的動向都掌握!
「五秒鐘內不開門,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見黎雙!」這是他最後一招了,如果她再不妥協……
房間里,風雅手里拿著最後一只水晶杯,握著它的雙掌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甚至青筋半露。
為什麼要這麼逼她,他總能很好地把握她的心思,在最緊要的關頭讓她無從拒絕,只能乖乖地點頭服從。
風寂遠眼神幽黯地看著緩緩打開的房門,才幾個小時沒見的人兒僅穿著松松垮垮的棉睡衣,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異常,唯獨那雙看著他的眼楮,充滿了敵視和恐懼。
心一疼,他用手把門撐開,強行地闖入了本是他們的房間,滿地的玻璃碎還有她那雙踩在地上的小腳,劍眉立刻深深地皺起,「以後不要在房間里摔東西,你要摔我讓人送過來給你摔,可必須在到院子里去摔,知道嗎?」
「……」風雅最恨他那副裝作若無其事,不痛不癢的嘴臉,低著頭站在門邊,不說話。
風寂遠重重地嘆了口氣,彎腰把她整個人橫抱起來,皮鞋踩在一地的玻璃碎上,把她往床上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風雅的心已經像一株枯萎了的樹苗,她知道不管她怎麼反抗都不可能跟他抗衡,服從,早已成為了她面對他時,最自然的表現。
風寂遠抱著她坐到床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扯開領帶,隨手把它丟在床上,風雅滿身不自然地被他抱著,軟軟的身子窩在他寬闊的懷里。
即使知道她並不是那麼的願意跟他靠得這麼近,可他心依然會為她恬靜的小臉而澎湃。
他把空余的那只手與攬著她腰部的手交纏,好讓她更貼近他的身體,疲憊的俊顏埋入她馨香的頸窩里,靜靜地呼吸著,半晌,問︰「今天吃什麼了?」
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赤/果的頸間,惹得她渾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我想跟黎雙見個面。」
風寂遠挺拔的身軀猛地一顫,心里微微有些慌,抬起頭讓自己的臉與她的貼緊,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香,問︰「想她了?」
風雅側過頭,故意避開他溫熱的臉頰,冷淡地瞅他一眼,「能不能?」
「回答我的話。」
他明顯是在回避她的問題,沉寂的雙眸立刻染上了慍怒,「你答應我的,你會讓我跟黎雙見個面,你怎麼能食言?」
她試圖從他的腿上躍下,風寂遠立刻就注意到腳邊的玻璃碎,旋即箍緊她的腰,不讓她有絲毫逃月兌的機會,起身飛快地把她壓在大床上,「你什麼時候學得那麼任性了?」
風雅煽煽落淚,無力的一條腿被他沉重的大腿壓著,他整個身體疊在了她的身上。
「你走開,我不要!我不要!」每當他這樣對她的時候,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這些天以來,沒個難眠的夜晚,他掠奪她的身體,吞噬她的靈魂。
風寂遠看出了她的心慌,本就疼著的心變得更疼了,翻身讓她躺在他的身上,好聲好氣地說︰「別哭了,我沒要對你怎麼樣……」
風雅驚慌地落淚,那些事已經在她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陰影,風寂遠溫柔地幫她把臉上的淚珠抹去,嘴角盡力地莞出一個好看的微笑,「怎麼越來越像個不懂事的小孩了,動不動就哭。」
「我想見黎雙,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我想親眼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她哽咽著說。
風寂遠把她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讓她側躺在他的身邊,很快地又以霸道的姿態把她從新納入懷里,幽幽道︰「暫時還不是時候,過陣子我會給你安排。」
又是過陣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已經沒勇氣去想以後了,他們還有以後嗎?
「我知道了……」
風寂遠任著她從他的懷里背過身去,感受著她因為哭泣而抽動的肩膀,愁容滿面地閉起雙眼。
路非易和易黎雙已經回來一周了,可是兩人依然沒回風氏上班,更沒辦法與他們取得聯系,這一切都讓他更加深信自己心里的猜想,可是一日未經確認,他都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猜測。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根本不可以讓風雅跟黎雙見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抱著她,不知道就這麼過了多久,等懷里的人兒終于睡熟了,他才敢輕手輕腳地放開她,幫她把被子掖好,獨自到了樓下。
路非易的電話是在他下樓後半個小時後打來的,他正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抽煙,即便屋內二十四小時開著燈,依然沒辦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喂,非易。」
路非易剛從易黎雙的家里出來,拿著電話坐上就停在門外的車里,道︰「能見個面麼?就現在!」
「我在東郊,你過來吧。」
「嗯,十分鐘後到!」
掛了電話,風寂遠又抽了兩根煙,門外就有人按鈴了。
風雅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雙手貼在玻璃上,盯著緩緩駛進院子里的黑色轎車,接著是一個許久不見的身影出現了。
她欣喜若狂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太好了,自從上次被唐詩言圍攻後,她便再也沒見過他了,還有黎雙,等那個身影走進這棟房子的時候,她終究忍不住心底的喜悅,奪門而出。
可她才來到樓梯口,一陣前前後後上樓的聲音便傳入她的耳朵里,她只好把身子縮回去,把門重新關上。
風寂遠領著路非易路過風雅的房間,往他的書房走去。
「風雅在嗎?」路非易問。
躲在房間里的風雅听見了,心頭一熱,爾後便听見風寂遠如是說︰「她睡了。」
然後便是路非易那淡淡的笑聲。
他終究還是不允許她見其他人,即使是與他兄弟相稱的路非易也不例外……
須臾,等他們都進了書房,她才偷偷地從房間里溜了出來,靜悄悄地下樓去,可因為左腿行動不方便,她有好幾次都差點弄出大聲音來,幸好的是樓上的兩人還沒有察覺不妥。
她更慶幸的是,路非易的車鑰匙並沒有隨身帶著,而是隨意地放在大廳的桌上。
距離上一次由心而發的欣喜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握著手里的車匙,她的心無法抑制地怦怦跳著,她終于能夠離開這個地方了,她要去找黎雙,讓她想想辦法帶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