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錢老板都開口了,那老夫退去便是。」
冷青丘是明白人,錢萬貫是在給他台階下,雖然心里不甘,但他卻很識相的不再與關、張兩家僵持,對著錢萬貫一拱手,便扛起冷文帶著一干冷家之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關長生與張霸也無異議,雖說這是一個鏟除冷家的絕佳機會,但冷家畢竟還是有一些底蘊的,真拼起命來,就算消除了冷家,他們兩家也會有不小的折損。
見冷青丘離開,關長生才轉過身來,看著滿頭大汗的關仁,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關家有福啊!」
不知何時,關長生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氣,似喜似悲,看在關仁眼里則是感動萬分,多久沒听爺爺這麼念叨了,以前覺得煩,現在居然有些懷念了。
「哎喲,我說關老哥你就別酸了,快帶關仁上去領獎吧!」見狀一旁的張霸調笑道。
聞言關長生笑著點了點頭,又拍了拍關仁的肩膀,才將關仁帶到錢萬貫面前。
「哈哈,關仁小友如此年齡便有這樣實力,想來日後成就一定不凡,真是後生可畏啊。」錢萬貫哈哈笑道。
「錢老板過獎了,在下能勝全憑運氣,如果對上錢貝小姐或欣兒姐姐,恐怕早就敗北了。」
關仁剛說完,一旁的錢貝卻是撇嘴道︰「謙虛可以,但太謙虛就是虛偽咯。」
「呃??」關仁頓時語塞。
在關仁無語的同時,錢萬貫當著眾人的面,把一本厚厚的書籍與一柄後背大刀交到了關仁手上,關仁面色平靜,在眾多羨慕的目光下將其收下,然後拱手道︰「多謝錢老板饋贈。」這兩樣東西自然就是那中級十六脈脈術和天兵級脈器了,有了這兩樣東西出場,四位家主準備的獎品便直接省去了,不僅僅是拿不出手,而且剛才冷青丘直接走掉了,什麼都沒留下,所以其他三位家主也不想掏腰包了,反正第二名的冷文都已經走了,獎品也無法分配,當是節約下來了。
錢萬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遞給關仁一個玉牌。
「這是?」
「呵呵??關仁小友年少有為,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錢某突生愛才之心,想請關仁小友作我錢家客卿長老,不知關仁小友意下如何。」
錢萬貫的話立即引起一片嘩然。
「天吶,錢家居然請關仁作客卿長老!」
「嘿嘿,這下關家發達了,有了錢家這樣的大靠山,不僅會成為陰刀鎮最強勢力,就是要將勢力發展到燕城也不是難事。」
「冷家可就慘咯,不但冷文被打殘,連同整個冷家都將被孤立,劉家雖然也會處于弱勢,但卻沒有什麼危險,關二少一直在追求欣兒小姐呢,所以關、張家絕不會對付劉家。」
場下觀眾議論紛紛,三位家主的表情也變得精彩起來,听錢萬貫說完,張霸與劉洪宇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孫女,一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眼神使得兩女大窘。
關長生則是一臉漲紅,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關仁如果真的成為錢家的客卿長老,那關家也就鯉魚躍龍門了。
老爸居然讓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做客卿長老!一旁的錢貝覺得不可思議,同時眼中也是異彩連連,因為她深深的明白這個老奸商的眼光有多毒辣。
作為當事人的關仁,卻顯得異常平靜,仙獸大戰也見過了,貪狼寶刀也到手了,不但身懷變異丹體,還有個冥王境的義父,如今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一般的事情已經不足以讓他激動,聞言他波瀾不驚的道︰「能成為錢家的客卿長老,晚輩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以在下的實力與年齡怕是不能為錢老板做成什麼大事。」
見關仁听到這個消息居然還能氣定神閑、古井無波,錢萬貫暗自點頭︰「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哈哈,這個無妨,錢某是個生意人,不管在何時何地做任何事,都會以利益為重,我自然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雖然你現在還幫不到我什麼忙,但我相信你日後的成就定不會叫人失望,這就叫遠見,這就叫長遠投資。」
錢萬貫直白的話語倒使得關仁對其多了幾分好感,不動聲色的將玉牌收了起來,然後道︰「呵呵,既如此,那就多謝錢老板厚愛了,日後如有需要在下而在下又力所能及的事,錢老板盡管開口。」
「呵呵,短時間內是不會需要你做什麼的,放心,做了我錢家的客卿長老,對你和關家都是有莫大的好處的,以後有什麼麻煩,便來燕城找我,那個玉牌可以證明你的身份。」
「多謝錢老板。」
「嗯,既然武斗會已經結束了,那錢某也該回城了,哈哈,這次收獲不小啊,不知道家中那幾個老家伙有沒有我這麼幸運。」
錢萬貫可不是閑著沒事干跑來看戲的,生意人,講究的是目光長遠,他這次出來其實是在給錢家積蓄力量,不止是他,錢家還出動了很多長老,都是到燕城周圍的村鎮籠絡人才,雖然目前還見不到多大成效,但幾十年後,等這些力量成長起來,錢家的實力無疑會暴漲一大截。
送走了錢萬貫,各位家主便帶著自己的人打道回府,觀眾們也紛紛散去,人群角落處,一個帶著黑色草笠的消瘦身影靜靜的站在原地,他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稚女敕而又俊俏的臉龐,正是關俊。
關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關仁身上,而關仁似乎有所感應,向這邊望了過來,關俊連忙低下頭,用草笠和人群掩藏起來,關仁掃視了一圈,最終也只是疑惑的撓了撓頭,然後轉身跟著大部隊離開。
「恭喜你,二哥。」
關俊的聲音有些悲涼,再次抬起頭時,清秀俊俏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兩行清淚,默然轉身,隨著人流一起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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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
關家府邸的大廳中,大勝歸來,眾人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喜悅的樣子,關長生一把將手中的信紙拍在茶幾上,茶杯翻倒,茶水浸濕了白色的信紙,也模糊了紙上那清秀的黑色小字。
大廳中,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只有一個婦人在不停的抽泣,她是關俊的母親,關俊突然留信出走,沒有人比她更傷心。
關俊在信上說,他要到大陸上去歷練,讓家里人不必擔心,但這叫人怎麼能不擔心,無極大陸危險重重,要知道關俊如今才十二三歲,如此年齡就去闖蕩大陸,危險程度可想而知,所以一看到信上的內容,關俊的母親便泣不成聲,還險些暈了過去。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二哥了。」想起了關俊的話,關仁怔住了,他早就準備離開了嗎?為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跟自己的矛盾?不,一定是因為別的事,關仁漸漸覺得,關俊仿似一直背負著什麼,此次離去,他定是要去做什麼事情。
「發動所有人給我找,一定要把關俊找回來,簡直是太胡鬧了,無極大陸是一個小孩能隨便亂闖的嗎?快叫人通知張家,請張家也幫忙找。」關長生也是萬分焦急,一臉潮紅。
直至傍晚,關長生動用了所有人力也沒將關俊找到,此時他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听著一旁的啜泣聲他滿臉愁雲。
「哎,罷了,他在外面受些苦自然就會回來了,都退下去吧!」最終關長生也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
聞言,關俊的母親終于支撐不住,哭聲戛然而止,暈倒在地。眾人皆是一驚,將她扶起,關長生慌忙上前查探,最後確定她並無大礙,只是過渡心力交瘁才會暈倒,松了一口氣,吩咐下人將她送回去好好療養。
當其他人都退出大廳後,卻惟獨關仁還留在大廳中。
「還有什麼事嗎?」看著關仁,關長生微微皺眉,他隱隱覺得關仁與關俊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
「我想知道當年的事,是誰殺死了我和關俊的父親?」
武斗會奪得冠軍,關仁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實力,現在他迫切的想知道是誰殺了自己的父親,就算現在報不了仇,但至少也有了一個目標。
關長生一怔,似乎沒想到關仁此時會再次問起,以前每當關仁問出這個問題,關長生都會回避,這次也不例外︰「你也累了,快回去歇著吧。」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爺爺」關仁大聲將關長生叫住,他拳頭緊握,雙肩輕微顫抖︰「當年的事關俊一直知道吧!為什麼你就是不告訴我呢?這明明就是偏心。」
關仁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激將爺爺說出當年的事情。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不讓你知道當年的事情是為了你好。」
「為什麼關俊能知道,我就不能知道?你就是不信任我,怕我沖動,怕我闖禍,我比關俊年長,難道還不知道隱忍嗎?你就是偏心,總是覺得我比不過關俊。」
「不要胡鬧,我說了,那不是偏心。」
「就是偏心。」
「不是」
「是」
爺孫倆爭得臉紅脖子粗,最終還是關長生泄了一口氣道︰「哎,算了,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但是你要記住,千萬不能沖動,我知道你想報仇,但就憑現在的你是絕對辦不到的。」
「嗯,我知道,沒有足夠的實力,我是不會貿然去尋仇的,我現在只是需要一個目標,不管怎麼說,早晚我都要為父親報仇。」
關仁的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馬上就能知道殺父仇人是誰了,不管仇人有多強,他也一定要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