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平姑姑提醒我,我才回過神,奉乾殿冷清清的,永璘並未回來。我問︰「皇上呢?」她道︰「在上林苑。」外頭月光如水,滿庭清輝。我起身,走到外面,吩咐備轎,來到宮門口,叫人開了宮門,向羽林要了一匹快馬,急馳上林苑。永璘是要人去哄的,不象皇甫紹,他的心情再不好,也會來哄我。永璘正相反。
我看到了永璘,他坐在場邊一塊木樁上,也在出神。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強打精神,笑問︰「皇上——不打算哄哄臣妾?」他沒理會兒,過了一會兒,他低低道︰「滾!朕不想看見你!滾!」我忍住淚,低身叩頭。離開他,卻附近的尼庵。我為他擋敵,竟換來這麼一頓斥責,實在無趣得緊。
第二日回到宮中,我打理完宮務,到慈寧宮將事情經過稟告完,等著太皇太後的訓誡。她只是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應了。剛到辭出,她又叫住我︰「皇後,皇帝心中——不能容人與他相比!」我知道,我回到奉乾殿,幫他收拴屋子,便退到奉乾殿,幫他收拾了屋子,便退到奉乾殿最近的懋勤殿待旨。
永璘兩日未來。我也不想再去哄他,免自討沒趣。
第三日,蕭三郎來了,看了我半天,道︰「換了箭衣,跟我走吧。」我問︰「去哪兒?」他道︰「去了便知道了。」我換過衣裳,跟他來到奉乾殿外。永璘過了一會兒過來,也是一身箭衣,看都不看我一眼,便打我身邊走了過去。我咬住唇,跟在後面。
他只不過帶我去保護葉水心母女而己。我心中悲苦,他要我保護他的女人孩子,卻要我離七我的丈夫,連看一眼也不行,就因為他是皇帝?
二更過後,有人躍進院子,他微抬眼,我緩緩抽出長劍。進來幾個白衣男子,蕭三郎朗聲道︰「在下蕭子風恭候青冥派多時了。」內中一個男子笑道︰「蕭三郎是來保護皇妃的嗎?」「不錯!」蕭三郎道。「這女子是……」那男子乜著我。「當今皇後!」蕭三郎笑道︰「皇上打算以她換皇妃母女,貴掌門可同意?」我看著永璘,他目無表情地站著。我氣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難怪非得叫上我。「你們不後悔?」那人面有喜色。「沒什麼後悔的。」蕭三郎道︰「你快將公主交出來吧。」原來公主已被劫。我看看葉水心,怪道她如此悲淒。「你先叫皇後過來!」那人道。永璘冷冷看我。我向他蹲了蹲身,擲劍在地,走過去。那人伸手托起我下頦,端詳著道︰「果然比皇妃美得多了。」我抬手,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臉上,就算永璘不要我,也且輪不到他來污辱!他模模臉笑了,道︰「打是親,罵是愛,越潑辣的女人越夠味兒。」「她不會武功!」蕭三郎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別委屈她了,公主呢?」那人擊掌,外頭又躍進幾個人。其中一人手中抱著個嬰兒。「去接公主過來。」永璘對葉水心道。葉水心走過去接過嬰兒馬上後躍。我立即伸手拍向身邊的人,奪下他的劍,他絲毫未防,一下子便失了先機。我怒叱,舉劍便刺,蕭三郎也同時發動,劍光襲向另幾個歹人。我轉頭,永璘拉著葉水心母女退後。我心中冰冷,手上更是絕不容情,只听一聲慘叫,一個人已倒在地上。我一怔,我殺的麼?「好,」蕭三郎道︰「小妹不可遲疑,速速退敵。」我冷笑,掀起劍後退。看著他們相斗。
「你干什麼?」蕭三郎怒。我冷冷道︰「我的事已了,告辭了!」擋開撲上來的兩個人,喝道︰「休要來糾纏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目之所及,有三五個人撲向永璘與葉水心。永璘抽劍相迎,將葉水心母女推到身後。我心中越氣苦,手上的劍越快。眼見葉水心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抵擋已是落在下風,一忽神,那嬰兒又被搶去。她尖叫︰「玲兒!」我心中猶如被人猛擊,原來她的女兒——就是他的名字!絕望之下,我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催動天魔**,劍光暴長,瞬間殺了兩人,撲向那個搶嬰兒的人。「天魔解體!」有人駭然驚叫。我夾手奪過嬰兒,一劍已刺穿那人的咽喉,隨退飄身後退,退回到葉水心身邊,將嬰兒塞在她手中。她喜極而泣,蕭三郎和永璘已擊退來敵,向我們走過來。我轉頭,不想再去想他們,卻正見有個倒在地上的人抬起身來,揚手,我已不及提醒,忙飛身過去,擋在兩人身前,只覺胸前數點刺痛,向後便倒。永璘伸手抱住我,听他急問︰「你怎麼樣?」蕭三郎手中長劍飛出,將那人釘在地上,隨即叩住鐵的脈門,道︰「中了他們的青冥針!」永璘伸手要抱我進屋,我用力推開他,忍痛道︰「皇上保重,臣妾就此別過。」看了那母女一眼,轉身便走。「蕭珩!」他叫。我猶如未聞,我不是蕭珩!「稚奴!」他又叫,我並未
停步,我也不是他的稚奴!這片刻間,我已到了牆下,努力提一口氣,躍過院牆,也不辯方向,只管向前,我不知該去哪兒,天上地下,何處能容我存身?
我一直走,直走到支持不住,暈倒在地。
醒來後,是一間陌生的屋子,有一股香氣,我怒極而起。這香氣再熟悉不過,奉乾殿中便終日縈繞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