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夜晚,我刻意裝扮一番,想著外表就是招牌吧。甚至想著今夜兜里又該多了幾百元紅紅鈔票吧。
晚上七點一刻,我就和劉童到了彎月酒吧,酒吧內依然是朦朧雲霧般的燈光,依然是懶散隨意的男女,動感音樂正歡。
一張吧桌上一位從背影看身姿卓越的中年女人在獨酒,修長的素白手指夾著一根煙,遠遠的看去應該情緒很不爽吧。
機會就是銀子,有了昨晚的小試牛刀,我略略自信的走過去,在那女人身前站定,彬彬有禮的道︰「大姐,我可以在這里坐下嗎?」
女人抬起一張略顯憔悴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的瞅著我,沒有啟唇。
沒有說話,就是默許吧。凝眸看一眼那女人,便在那女士對面坐下。女人眼楮閃過一絲戾意,一顰眉突然叫道︰「滾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別若姐,快滾。」
毫無防備被這一聲歷喝,有些飄的心驟然被打壓下來。這比起昨晚的那幾位女醫生差別也太大了吧。想起劉童的話,做這種出賣男色的服務工作,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女人,要有心理預防。我擠出一絲微笑︰「大姐,很心傷嗎?我可以做你的听眾。」
這女人刷的站了起來,向酒吧內一旁保安打個手勢,立刻幾名保安圍了過來。女人一副挑釁的語氣︰「這小子非禮我?」
幾名保安怪怪的眼神望著我,示意我離開。
莫名被誣告,似有口難辨,有苦難言,也罷,只好臉色微紅灰溜溜的離開,突然感覺這做鴨子的工作有時候這麼象無賴呢?
然為了錢放棄自尊,放棄了自尊卻未必得到錢,真是掃興。
為了錢,一個小時後,酒吧角落里的我再次靠近四個女人的吧座,用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道︰「各位姐姐好,有什麼需要小弟服務的嗎?」
幾位女人用挑剔的眼光壞壞的眼神將我從下到上掃描了一遍,我頓然有些羞澀,眼不知該往哪里放?
其中一位胸部豐挺的女人勾唇一笑︰「小弟,看你的樣子,還有些放不開的嗎?我們不喜歡,我們喜歡風流倜儻的,身體發壞的小帥哥。你不對口味啊,不好意思。」
這樣的言辭,這樣的暗諷,令我心情沮喪的離開這幾個女人,直接走出了酒吧。過後,再細想,應該一副從容淡定的離開才對啊,至少應該保持風度,可我終究未能學會在媚俗和榮辱面前不驚。
回到住處,懶懶的臥進床里,眼楮空洞的望著屋頂,了無睡意。天性軟弱的我,再也不想去酒吧了,不想再看到被別人如同挑選心愛的玩具似的眼神了。可我還能做什麼?一想到蘇娟,心莫名的難過起來。
不知何時腦中又想起了那張名片,想起了尚紅醫生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眉頭一展,或許明天可以去找她。
第二日中午,按照名片上的號碼,在手機上按下數字撥了過去,卻被告知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滿是希冀的心乍然陰霾了起來,看來留下的號碼也是不用的,怎麼很有親和力的醫生也騙我啊?還是我傻帽的太認真?
糾結後,我不相信那個尚紅尚醫生會騙我?那是一雙善解人意的溫柔眼楮啊?
下午五點多鐘,不甘心的我來到了燕康醫院,立于婦科必經的走廊外,莫名的希望穿著白大褂的尚紅經過。
已過了下班時間了,目標依然沒有出現,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還是繼續留下來呢?猶豫之間,卻是看見那晚酒吧給我小費的蘇雲與兩個男人從我面前走過,我終是張了張嘴,沒有言語,我該如何開口呢?心底更是渴盼著那個尚紅身影的出現。
等著、站著、累了,當我轉身準備黯然離去時,身後走廊傳來噠噠的高跟鞋走路聲,心里一顫,下意識回眸,頓然我唇角微揚。
是她,一頭拉直到肩的秀發,一身黑色套裙,挎著一個精致皮包走了過來。
我站定,看著她一步步走進,想著她或許會認出我來,只有幾步之遙了,四目相撞,她沒有任何的熟悉表情,斂回目光,望向醫院的另一角。
插肩,一步兩步,難道就這麼算了。我一著急,轉過身來,急跨幾步叫道︰「尚醫生、尚醫生。」
尚紅停下了腳步,有些不敢確定的問︰「你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