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一大早就下起了濛濛細雨,曾經自己是那麼喜歡雨天的,如今望著那漫天灑下的絲絲點點清涼,心卻如雨天一樣的陰霾。雨幕下的都市繁華卻印證著我心的孤單落寞,蘇娟的樣子咋又浮現出來了呢?她的清純模樣終不是說忘就不在回放的。而那個柔弱善良的小資女人尚紅終是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永不再交集,過去的相遇相處終成為美麗的煙花回憶。
想到自己明明是為同事肖猴墊付醫藥費,如今卻被這精明女子蝸居這里,過一種不倫不類的抵債日子,明知這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又能如何呢?
然,在怎樣?快中午了,還是做飯吧,就算不為蘇雲,自己總要吃飯,不是嗎?
昨天蘇雲拿一菜譜往我面前一放︰「沒事就多比劃比劃,即使日後在遇到夢中情人,到女方家里也小露一手,我不希望你在我這里是虛度光陰啊。」又是一副大姐教育小弟的口吻,我抿唇鎖眉,雖不愛听,但也不無道理,今日看著那菜譜,無聊的我突然來了做菜的興致。
原以為這女人家里調料會不全,仔細到廚房一瞅,乖乖啊,突然之間冒出諸多調料。貌似昨日與菜譜一起買來的。一如蘇雲知道我今天一定無聊的要比劃比劃一樣。
系上圍裙,望著鏡中自己的模樣,年輕俊美的要進廳堂,嘴角添上一絲苦笑,憤憤的想,蘇雲啊蘇雲,你頂多折磨孽待我九十天而已。
真的全身心投入做菜時,在認真的按書而作時,心緒沒來由的好轉了許多。當心情愉悅的做完第三道菜,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小有成就感時,屋內的座機適時響了起,我擰著沁出汗水的俊眉思量,這接還是不接呢?又不是自家地盤。
鈴聲卻是響的還異常頑強,似乎打電話者知道家里一定有人似的,只好拿起話筒,話筒里有些熟悉的輕脆女音傳來︰「小偉啊,我是蘇雲。」
「喔,’我冷冷的答應著,這女人有毛病啊,不打我手機,打座機,真把我當一家人啊,我還以為誰呢?
「今天中午我不回去了,我要去監獄一趟,看我前夫去。」蘇雲直截了當的說。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啊?又耍我呢?」自己明明已是做了一桌的豐盛午餐,兩個人的,突然剩我一個,即使山珍海味,也是咋然沒了味道啊。還是去會前夫、監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這離婚的女人怎麼都和前夫藕斷絲連啊,都變親情了啊?
「我耍你什麼?江小偉,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我這心還正亂呢?」蘇雲柳眉一挑,氣哼哼的掛了電話,哪有你這樣的佣人和主人這麼說話的?算了,不就一二十多一點的毛小子嗎?想到江小偉,蘇雲倒是唇角一泯笑了,等我有時間了,在教你,進了我的門,非好好改造你不可?
上午,燕康醫院的住院部婦科醫生辦公室里,正在看病例的蘇雲意外的接到前夫妹妹的電話,「嫂子,我是小蘭啊,我哥都出事好幾個月了,你知道不?現在在第一監獄呢?我媽一直不讓我告訴你,覺得丟臉,前幾日,我去看他了,精神很不好,你能去看看我哥嗎?安慰他一下也好啊。」
「喔,怎麼回事啊?」蘇雲的腦袋嗡的一下,幾欲暈倒,現在倒是和他徹底斷了聯系了,這怎麼離婚一年不到楊浩就出事了呢,離的時候,楊浩給自己銀行卡就覺得心里忐忑,怕他有什麼事?當時正在氣頭上,反正就要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管它呢?
然,現在听到楊浩出事了,自己的心驀的一下就揪起來了?他現在在鐵窗里怎麼樣了呢?腦中不由浮現離婚那些日子楊浩的反常表現。看來當初離婚也與楊浩的貪污受賄有關吧,這個與自己生活八年的男人,自己終究是了解他的,或許他與空姐的同居,都是為了掩飾與我的徹底了斷吧,一時之間,蘇雲想到的都是楊浩的好。
省第一醫院在省會的郊區西南方向,蘇雲打車到的時候,剛剛下午一點三十分,也許是這個消息太意外了,蘇雲竟然午飯也沒吃,就一路趕過來了,離婚時,家有一部越野車,一分手,車子就給楊浩了,自己也懶得買了,反正又不缺銀子,自己開車還不如打的呢?
足足等了有半個小時後,獄警辦公室才開始上班,允許探監。
探親室里,蘇雲站在玻璃牆外,兩眼一瞬不眨的望著玻璃牆內走過來的楊浩,穿著一身藍色戴白杠的獄服,頭發有些凌亂,胡子拉碴的,蘇雲心頭一酸,這那是哪個英挺俊美的楊浩啊。
隔著玻璃牆,蘇雲拿起話筒,急切的幽怨︰「你缺錢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缺錢嗎?你干嘛還要去貪污?你腦子進水了啊?」
楊浩拿著話筒,深深一身嘆息,才幽幽的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那你有換的內衣、襪子嗎?吃的飽嗎?」,看著楊浩那副落魄的樣子,蘇雲關切的詢問。
「這些你就別管了,反正也就這樣了,死不了的。謝謝你能來看我。」楊浩仰起頭來,兩眼無光的掃了蘇雲一眼,一副焦躁不耐煩的表情。
自己來的匆忙,倒是忘了給前夫買衣物,被前夫奚落幾句,倒是不生氣,此一時彼一時,若是兩個人在一起的那八年里,他哪敢啊?蘇雲平靜一下情緒,有些傷感的道︰「你在這里好好的啊,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真的不缺錢,就缺個孩子,你今天走到這里我真的很痛心,早知有這麼一天,你死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別說這些了,跟你沒關系,怪我自己,以後別來看我,影響自己找男朋友。」楊浩站了起來,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然,越是情緒反常,越是證明面前的女人自己還是在乎的。
「你管我找不找男朋友?我來看你怎麼了?」前夫的一再冷冽,讓蘇雲極致不舒服了,嚼含淚水的星眸瞪了前夫一眼,無聲的站了起來,轉身默默的離開了,顰著好看的柳葉眉在想,原以為和這個男人在沒瓜葛了,看他現在的樣子,還真的讓人心難受。
下午五點,蘇雲已是進了家門,一副悶悶寡歡的樣子,我心里倒是很好奇的想問問某人,你前夫怎麼回事啊?然看她的表情,我也不想自討沒趣。
天很快就黑下來了,蘇雲無精打采的吩咐︰「我們上街吧,吃過飯在買點東西。」
我無所謂的倪了蘇雲一眼︰「你不怕你單位同仁看到嗎?詢問我們什麼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