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魚餌還沒有上鉤,慌什麼?」焰天凌品著西域進貢的美酒,舉手投足盡顯王者之氣,平日的掩藏壓抑在此刻全都釋放而出,似乎天下都在其掌控之中。
話音才剛落,一名暗衛即上來通報。縱使在暗處,還是能夠感覺到夜痕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
一切正如皇上所料,夜門果真同雪家聯手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收網抓魚了,不枉這些年以來的犧牲,終于可以將雪家一網打盡!
同焰天凌的淡定,夜痕的欣喜相反,月影眉間卻抹上一股愁緒,內心的掙扎盡數收入焰天凌眼底。
「夜痕,先去布置吧,月影留下。」焰天凌淡淡的下令,已經猜到月影的心思,在這關鍵時刻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竟然仍然為兒女私情所困,著實讓他有些失望。不過比起失望,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又是從何而來?
自從雪千尋新婚之夜之後,月影對待雪千尋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改變。暗地里背著他替雪千尋解決了不少麻煩,月影從未背叛過他,如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打退堂鼓了嗎?
焰天凌將此時滿腔的憤怒都歸結于背叛帶來的痛楚,凌厲的眼神飄向低頭不語的月影︰「你似乎對這個計劃並不是特別滿意。」肯定句而非疑問句的語調。
月影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隨即搖搖頭︰「屬下不敢。」
焰天凌冷哼一聲,對月影這幅唯唯諾諾的神情很是反感︰「你是在這內宮呆久了,當初縱馬揚情的瀟灑倒是消散殆盡了,你心中有疑問,自然對計劃不會盡心盡力,不妨說出來。孤王不會怪罪于你。」
月影苦笑,怕是再也回不去那個時候了︰「皇上,如若此次計劃成功,月影希望出宮,正如皇上所說,月影漸漸都不像月影了。」
焰天凌淡笑︰「允了,你不說也罷。」
該不該將事實告訴皇上,如若告訴皇上雪千尋肚中孩子的真正由來,那「她」的幸福又該如何?如隱瞞下去,雪千尋和皇子的性命難保,皇室血脈又該怎麼辦?月影權衡再三,將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堵在心口,安靜地退了下去。
雪千尋一死,皇子一事自然不會有人知曉。「她」守候皇上多年,為他吃盡苦頭,如今終于可以得到幸福,任何人都不能破壞這份幸福,就讓他帶著這個秘密到墳墓吧。
千尋的心中無端狂跳,抬眼看看正在收拾行囊的燕兒,不安道︰「燕兒,你有沒有覺得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了?」焰天凌何等心機,就算風夕再怎麼小心謹慎,也不可能毫無知覺就將焰小寶帶到這里。夜痕、月影竟無一人發覺?
千尋嚴肅地看著正在把玩孔明鎖的焰小寶,將他的身子正對著自己,語氣沉重︰「小寶,那個大哥哥是怎麼救你出來的?」
焰小寶正陶醉于破局之中,哪有心思回答千尋的問題,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孔明鎖,痴痴地回答道︰「大哥哥沒有救我出來呀,是皇帝哥哥讓我回無字殿的時候玩的,正好遇到了大哥哥,然後他就把我帶回來了。」
千尋如遭雷擊,失聲大呼道︰「糟了,風夕有危險,燕兒你的輕功一流,一定要截住風夕。皇子館有陷阱。」
燕兒當即奪門而出,卻被一個聲影攔了去路,熟悉的嬉笑聲傳來︰「喲,燕兒姑娘去閻王那玩鬧回來了,這麼急匆匆的是去哪?」雖是嬉笑,手下卻毫不留情,飛起一腳將燕兒踹了老遠。
夜痕緩緩踱步進入,目光直視千尋︰「皇後娘娘,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