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說我愛你 chapter 61 誰都會有秘密 (14)

作者 ︰ 諾什

沈居沅第二次「偶遇」到程牧行時,底特律的十一月已經是紅楓遍染。

在婚後的這幾年,每每午夜夢回,或心情抑郁時,沈居沅總嘗試性的回憶她是如何一步步被冠上「程太太」的名號。可不管如何懊悔和沮喪她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段經歷始終和程牧行的「狐朋」墨毅揚月兌不了干系,她曾經陰暗的想,或許墨毅揚是她跳入程牧行陰謀怪圈的助推人。

那時的她已經搬離了原先在貧民窟的簡陋地下室,搬到了一個聚居著灰領工薪階層的社區,偶爾還是會遇到偷竊,可比之從前,沈居沅已覺滿足的多。

離開了中餐館後,不上課時,白天她在社區的一家西點店負責做杯子蛋糕,晚上負責在便利店收銀。做了20年的米蟲,這多少另她多少有些成就感。

在經歷最初幾個月的捉襟見肘後,沈唯正匯來的每個月生活費降為1000美金,她自小和父親沈唯正的氣場就不對盤。從叛逆期開始,能心平氣和好好交談的幾率幾乎為0。如今隔了一個國,反而能在寥寥無幾的電話中彼此舒緩情緒。

她的神經並不算太大條,從沈唯正的只字片語閃爍其詞中依稀能猜到沈氏的狀況似乎不妙,具體可以反映在她大幅度削減和延遲的生活費里。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詡儒商的父親。他雄心勃勃,滿腦子的奇思妙想,提出的方案也別具一格,可卻欠缺執行力。

可沈居沅無暇顧及這些,每每來不及打斷那端的欲言又止,臨近畢業,她的論文只有個空殼的框架,毫無數據的支撐說服力。常常打完零工回來時,依舊去圖書館查閱資料。她的神經緊繃的像彎到極致的弓,稍稍不注意,便會斷裂。

每每第二天被鬧鐘強制喚醒時,她常常面對空了的咖啡杯,和沒有換洗的衣服。

如今再想來,當初一直對沈氏保持著愚蠢的樂觀,還有一個原因即為,她深信瘦死的駱駝會比馬大,就算將來會被屯沒,她也堅信會有個安樂死的結局,即使名分上再難听,外人看來沈唯正也還是羅氏化工羅老爺子唯一的兒子,于情于理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事實證明她到底幼稚、可笑的厲害,總以為沈氏是依靠外部力量鑄成的高牆,事實證明,它只是一堆早已千瘡百孔碎裂不堪的瓦礫。

她常常反思,也許這麼多年,她唯一做的另沈唯正滿意的便是同意和墨毅揚相親。

去見墨毅揚那天,她極難得接到父親的電話,電話那端的聲音格外和氣,一字一句均帶著刻意的討好︰「你跟毅揚都見過幾次面,對他的人品也知道,墨家的老爺子對你印象也好。爸爸希望你最好不要抽煙,就先忍這麼幾個小時,退一萬步,或者你實在想抽的話,那在見他前先抽完。」

「嗯。」她正听著,那端卻突然停下來。

許是對她前所未有的合作和听話而吃驚,沈唯正頓了頓,方才繼續說︰「沅沅,像個淑女。即使不成功也沒關系,但你一定要像個淑女。」

話說到這兒,沈居沅已經全明白了,她明白父親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消極怠工。為了沈氏著想,不要那麼不合作。

她咬了咬指,吸了吸鼻子,才讓眼淚不那麼快掉下來,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爸。」

總有人說一個人的衰老是從聲線開始的,電話那端的聲線蒼老又無力,還隱隱透著幾分無力。

她握著手機,听著那端的聲音緩緩通過電磁波滲如她的鼓膜。霎時間她只覺得,從成長到現在,她向來是一匹烈馬,可這一刻總有個要求是她非答應不可的。

因為曾經常常能和她唇槍舌劍的父親,已經步入衰老。

~抱歉啊,這幾天一直忙啊,對了,那片短篇min國文也貼出來了,在短篇文學創作里,真是抱歉哈~~愛你們,我就不好意思要花花、荷包神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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