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已經洗干淨了，你別再弄髒了。」她遞給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商莫染抬手去拿，寶貝似的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喝水嗎？」蔻離離重復了一遍。
商莫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的道「你怎麼找到我的？」懶
蔻離離看了看他，「直覺加猜測。」
「哦。」商莫染像是了然的點了點頭，下了總結「該死的默契。」
「喝水嗎？」蔻離離不厭其煩的又問了一遍。
「你現在該是恨死了這種默契吧，明明可以解月兌了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它踢碎了美夢。」商莫染自嘲的道。
蔻離離深吸口氣，「莫染，夠了，別太自私了。」
「我自私？」商莫染像是听到了一個笑話似的，笑出了聲。
蔻離離看著他，淡淡的道「你是自私。」
「真是可笑，我都放手了你居然還要指責我自私。」商莫染冷諷。
「你這不叫放手，你這是要把我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蔻離離冷靜的面具被激動撕裂，她對著他大吼起來。
「我沒叫你來！而且真正萬劫不復在地獄里的人是我不是你！」商莫染蒼白著臉回吼她，可能因為虛弱，他只是吼了這麼一句就開始有些微喘。蟲
蔻離離一愣，僵在了那里。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好半響後，他閉上了眼楮，聲音滿是疲憊的低喃「你為什麼要這麼敏銳？為什麼不听話？為什麼要來？」
幽幽，其實自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願意放手因為我愛也不是恨又不能，選擇死亡是我最後的歸宿，對你對我都是解月兌，可是你卻無法放手，因為你無法承擔我為你而死的愧疚，可你沒有為我想，生，你不能愛我，死，你不允許我，你要我怎麼辦？我還能怎麼做？
蔻離離咬了咬下唇，帶著哭腔道「莫染，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在我婚禮的那天自殺，你讓我怎麼辦？莫染……不要再這樣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
商莫染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楮靜靜的躺著。
蔻離離俯身趴在了他的床邊，哭得不能自已。
商莫染終是不舍，伸手輕撫她的頭，溫柔一如往昔，他習慣性的在她受傷時給與安撫，可是她卻沒有看見，一滴淚珠從他緊閉著的眼角滑落，隱沒在他褐色的發中。
幽幽，你讓我們又回到了死角，進退不得，互相折磨。
「莫染……永遠都不要再這樣做，我快被你嚇瘋了，嚇瘋了你知道嗎？你怎麼這麼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呀。」
蔻離離哭著說道。
聞言，商莫染的嘴角綻開一抹諷刺的弧度，幽幽，其實從你愛上南宮御的那刻起我就已經一無所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蔻離離幾乎哭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就這樣抽抽嗒嗒的想要睡過去。
商莫染捏了捏她的耳朵，輕聲道「我想喝水。」
她哼哼了兩聲，揉了揉哭腫的眼楮坐直了身子。
商莫染看著她這樣，心疼死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她做了多可怕的事情。
蔻離離拿起杯子卻發現水早就冷了，她起身把水倒掉，給他裝了新的溫開水，扶他起來喂到他嘴邊。
商莫染確實渴了，咕嘟咕嘟就喝光了一大杯。
「還要嗎？」蔻離離柔聲問。
「不要了。」商莫染搖了搖頭。
蔻離離看了看暖爐上已經被熱過頭，糊了的粥，開口道「我去給你熬新的粥，你想吃什麼小菜？」
「我不餓。」商莫染躺回床上，失血過多讓他虛弱得使不上力。
蔻離離看著他，眼里滿是責怪。
「…………隨便吧，你煮什麼我吃什麼。」商莫染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而他也一直習慣于向她妥協。
「我馬上回來。」蔻離離仔細的給他蓋好被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商莫染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有些勉強的從床上下來走進浴室洗漱。
不久後蔻離離端著一個銀盤回來，身後還跟著蔻果果和商若若，本來沉寂的房間頓時熱鬧起來。
「爹地……爹地……」商若若一個勁得往床上爬，幼稚的她看不出來商莫染此刻的不適。
商莫染看見她們立刻綻開了笑顏，雖然沒力氣，但還是把她們兩個一起抱到了床上，讓她們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邊。
「爹地……嗯嘛……」商若若爬到他身上，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商莫染也親了親她柔女敕的小臉蛋，柔聲道「乖女兒。」
「抱抱……」商若若糯糯的道。
「好了好了，若若，爹地不舒服，你乖乖的不要吵。」蔻離離把她從床上抓了下來，抱在自己懷里。
商若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商莫染，很听話的沒再吭聲，只是啃著自己的小手。
「快吃吧。」蔻離離把銀盤更推向他，輕聲的說著。
「恩。」商莫染拿起碗，夾了些小菜優雅的吃了起來。
「閻玨說你剛醒，第一頓要吃得清淡些，第二頓開始才可以補。」蔻離離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很是心疼。
商莫染笑了笑，沒有說話。
蔻離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就只能坐在那里，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