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死了。」秦皓耐心的重復了一遍。
「誰是楊貴？」反應遲鈍的閻笑笑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秦皓瞥了她一眼，「就是昨天來求救的那個楊先生。」
「他死了？！」閻笑笑瞪大雙眼，「怎麼死的？」
「死在他的別墅，頭泡在湯鍋里，手臂上的肉被一片片削下來，和他的頭一起煮爛了，手骨現在還沒找到。」秦皓淡淡的描述著，一臉悠哉的樣子。
閻笑笑渾身一僵，昨夜的噩夢開始漸漸清晰起來。
「那個湯鍋，是不是大紅色的……」她顫抖的問道。
秦皓看向她，挑起了眉毛，「你猜的？」
閻笑笑咬了咬唇，接著問「他們家用的是電爐，他穿著鐵灰色的西褲，冰箱緊挨著流理台，對不對？」
秦皓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拿過丟在一旁的文件夾打開，看了看後，皺起了眉頭。
閻笑笑看著他，屏住了呼吸。
秦皓合上文件夾，嚴肅的道「笑笑，發生什麼事了？」
閻笑笑紅了眼眶，因為恐懼而微微有些顫抖。
「不要怕，告訴我。」秦皓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柔聲的道。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夢見一個男人舉起手臂對著一個滾了的湯鍋，拿刀把肉全割了下來，直到剩下血淋淋的骨頭，接著他彎腰把臉埋了進去，然後我就嚇醒了。」閻笑笑小聲的說著，眼淚已經開始聚集，隨時準備掉落下來的樣子。
秦皓看著她「這麼說來，你夢到了楊貴死亡的經過。」
「我不知道……」閻笑笑搖著頭，哭了出來。
「噓，不要哭。」秦皓自然的把她攬進懷里，柔聲的安撫著。
閻笑笑哭了一會兒，才漸漸冷靜下來，哽咽著問「為什麼我會夢到這些，是因為我做了這樣的夢，所以楊貴才會死的嗎？」
「當然不是了，傻丫頭，他的死和你沒半點關系。」秦皓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
「那為什麼我會夢到這些？」閻笑笑吸了吸哭得紅紅的小鼻子，楚楚可憐的樣子很是可愛。
「我也不知道。」秦皓睜著眼楮說瞎話，「不過你不用怕，我馬上會解決這件事的。」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她的臉，溫柔非常。
閻笑笑這才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連忙躲開他的手，輕輕的推開了他。
「你知道那個鬼是誰了嗎？」她低著頭輕聲問著，掩飾自己的困窘。
秦皓莞爾一笑，搖了搖頭，「還沒，不過我已經要了楊貴的關系鏈，我會找到線索的。」
閻笑笑靜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他，「對不起秦皓，你現在一定也很自責吧，我都沒安慰你，還讓你來擔心我。」
秦皓微楞，「自責？你為什麼認為我會自責？」
閻笑笑歪了歪腦袋，「你是斬妖除魔的**師啊，不管當事人有多壞，你的責任就是保護他們不受邪物迫hai不是嗎？你昨天明明可以幫那位楊先生，可是你卻把他趕走了，然後今天得到他的死訊，你不自責嗎？」
聞言，秦皓輕笑出聲。
閻笑笑呆呆的看著他，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笑得這麼開心。
「笑笑，如果一個惡人，連承認錯誤的擔當都沒有的話，這種人是不值得幫的。」秦皓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是一個法師沒錯，斬妖除魔是我的天職也沒錯，可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則，而那些人也有他們自己的命運，有時候生死不過是他們的一念之間，你可能認為法師什麼的大都悲天憫人，慈悲為懷，可是你錯了，我們看過太多邪惡和污穢，以至于後來越來越麻木。楊貴的死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一點都不自責。」
閻笑笑靜靜的听著，想了想後才道「你不是一個麻木的人，你是個好人。」
秦皓扯了扯嘴角，「不，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有自己的欲/望，我有自己想要佔有的東西，其實從小到大，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有‘好人’的存在，我一直認為好人有他壞的一面，壞人有他好的一面，人不是純粹的，可是笑笑，你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純粹’的人存在。」
對于腦子少根筋的閻笑笑來說，這些話無疑是太過‘拐彎抹角’了，只見她一臉呆愣的重復「純粹的人？」
秦皓忍不住的掐了一把她不施脂粉的小臉，暗嘆那讓人迷戀的手感以外，心里還浮現出一股想要私藏的欲/望。
「是的，你就是一個純粹的人，純粹的好人，我看不到你的陰暗面，你的眼神純真澄澈，你的內心溫柔善良。」
「…………」閻笑笑紅了臉，不習慣這種贊美。
「你……你才認識我多久，你又知道我是不是善良了……」她害羞得有些結巴了。
秦皓挑眉，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別忘了我是**師，我擁有的不止是陰陽眼，還有透視人心的火眼金楮。」
「真的？！」閻笑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對他的崇拜已經高到不能再高了，他居然可以看透人心。
秦皓笑了出來，又敲了她一下，笑罵道「當然是假的，笨蛋。」
閻笑笑揉了揉頭，扁著嘴巴瞥了他一眼。
「好了，過來幫忙吧。」秦皓拿起文件夾，起身往內室走去。
閻笑笑緊跟其後，等待著他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