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貴,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買多少。」閻玨扯了扯被子,怕她著涼。
算了,閻笑笑嘆了口氣,反正他不會听她的。
閻玨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的背,就在他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她翻了個身背對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纏。
「你說一輩子相守,是真的嗎?」她小聲的輕問,可以听出她的不自信。
閻玨笑了笑「你不離,我便不棄。」
你怎麼可以沒有自信,小傻瓜,我都已經做得如此明顯,難道真的要我把愛時時掛在嘴邊嗎?
「不離,不棄……」閻笑笑握緊他的手,沉沉的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是舒服,如果不是有人叫她,她可能會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來了,馬上可以吃晚飯了。」閻玨輕輕的搖了搖她,滿心憐惜的看著她睡眼惺忪的嬌美模樣。
閻笑笑揉了揉眼楮,糯糯的道「晚飯……你餓了嗎?我去煮。」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模旁邊的睡衣,按以往的經驗來說,因為閻玨喜歡撕她的衣服,所以每次她睡醒的時候,他都會貼心的幫她把衣服什麼的準備好,放在床頭櫃上。
閻玨看著她把衣服內褲什麼的全都拿進被子里,整個人埋在里面穿戴,他無奈的笑了笑,結婚那麼久,她還是這麼害羞。
「我已經讓廚師煮了,今天吃上海菜好不好?」
「好啊。」
大概過了4分鐘左右,閻笑笑的頭從被子里伸出來,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來是悶壞了,她掀開被子,這才發現,這次閻玨給她準備的是高領針織衫和牛仔褲,她覺得奇怪,因為一般在家的時候,她都是穿睡衣或者睡袍的,再看看他,一件黑色的寬松襯衫,一條黑色的西裝褲,簡單又優雅,可是……
「我們等下要出去嗎?」她猜測的問道。
「沒有啊,你想出去?」閻玨拿過梳子,給她梳理她火紅張揚的長發。
「不是呀,我以為我們要出去。」閻笑笑乖乖的坐在床上,背對著他,讓他梳發。「不出去的話為什麼要穿這樣?在家穿睡衣才舒服啊。」
「只有家人在當然無所謂,現在有個外人,還是穿平時的衣服比較好,你也不想讓這些……」閻玨邊說邊拉開她的高領,露出那一個個曖昧的吻/痕,「被人看見吧。」
外人?閻笑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好半響後她才想到,「你說那位檀小姐嗎?」
「恩。」閻玨撥了撥她可愛的齊劉海,「劉海有點長了,該剪剪了。」
「…………」閻笑笑沉默著,不安的絞著手指。
閻玨看了看她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心里很明白她在想些什麼,可他還是不動聲色的放下梳子,牽起她的手,慵懶的道「走吧,等下菜涼了。」
「檀小姐……她只是留下來吃晚餐嗎?」一邊跟著他的腳步,閻笑笑一邊小聲的問著。
「不是,她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閻玨輕描談寫的回答,好像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罷了。
「為什麼?!」閻笑笑激動的叫了起來,那不願意是打從心底里散發出來的。
閻玨停下腳步,看著她「我以為剛剛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就把她看做我的一個普通朋友,現在來紐約玩,不想住在飯店所以來我們家住一段時間,就這麼簡單。」
「…………」
「還是說你連我的女性朋友都容不下,要讓我把她趕出去?」
閻笑笑抿了抿唇,雖然這樣想不好,可是她真的好希望,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把那個美艷女人趕出去……可道理上,她還是搖了搖頭。
女人都是虛偽的,她的虛偽,就是要掩飾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在他面前做個大方的好老婆。
「乖,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閻玨揉了揉她的頭發,牽著她走進了餐廳。
他們一走進餐廳,就看見檀殷已經坐在了主位上,一邊利落的割著牛排,一邊優雅的品著紅酒,旁若無人的姿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女主人呢。
王管家站在她身旁,雖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熟悉她的人可以看得出,她是在不高興,只見她給閻玨和閻笑笑行了個禮,淡淡的道「我有請這位小姐稍等,可她很堅持的說她餓了,必須馬上進食,所以我就先給她上菜了。」
「沒事王媽,給我和笑笑上菜吧。」閻玨看了檀殷一眼,完全不以為意。
「是。」王媽行禮,退出了餐廳。
閻玨紳士的幫閻笑笑拉開椅子,讓她落座,然後自己坐在了她的身邊。
>
以前家里的餐桌都是長形的,長到兩人各坐一端,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臉,有錢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家里只有兩三個人一起吃飯,但都喜歡擺個牛/逼哄哄的長桌,再來五六十張椅子,好像不這樣做就對不起祖宗一樣,可自從蔻離離來了以後,長桌就變成了大圓桌,每次一家人吃飯都是滿滿一桌菜,大家也一人一個位置,熱鬧得很,不過因為拿掉長桌和椅子的關系,餐廳頓時空出來非常大的一塊地方,蔻離離就帶著閻笑笑和幾個小鬼頭,東買西買的,放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餐廳,好不好看就不說了,只能說,亂得很有家的感覺……
可長桌有長桌的好,至少你踫到不喜歡的人,你還可以做到另外一端,這樣你就不用看見她了,這是閻笑笑第一次冒出這種想法,除了討厭檀殷的理由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
檀殷手法純熟的切著牛排,一刀下去,鮮血直流,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舉止高雅的把牛肉送進嘴里,細細的咀嚼,很享受的品味著。
閻笑笑捂住嘴巴,感覺反胃,她的那塊牛排簡直就是全生的啊,她見過有人吃兩分熟的牛排,都沒她的那份這麼恐怖,那餐盤里全是血。
「玨哥哥,你們家的廚師不錯。」檀殷用大拇指抹去唇角的鮮血,舌尖輕舌忝,眯起了迷人的桃花眼。
「你喜歡就好。」閻玨淡淡的回應,看向了閻笑笑,「想喝什麼?」
閻笑笑擺了擺手,臉色很難看,腦子里血紅一片。
閻玨不動聲色的在她後背模了模,一道微微的白光閃過,閻笑笑的表情頓時安定下來。
檀殷眼尖的看著這一幕,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很快的,王管家就開始上菜了,一道道精美的上海菜放在桌上子,香味彌漫,蓋住了那股難聞的血腥味。
閻玨把調羹放進閻笑笑的手里,「羅宋湯,我特地吩咐廚師煮濃了一點,用紅腸代替了牛肉。」
閻笑笑點點頭,舀起一勺,放在嘴邊輕吹著,剛想張嘴喝下去,就听見一個嬌媚的聲音涼涼的道「這羅宋湯的顏色真是漂亮,紅紅的,像血一般。」
她手一頓,看了看調羹上的湯,越看越像。
「這麼久沒見,你色盲的毛病還是沒有治好。」閻玨慵懶的開口,把剛倒好的隻果汁放到閻笑笑手邊。
「這麼久沒見,沒想到玨哥哥你還記得,也不枉當初愛我一場,我感覺很欣慰。」檀殷拿起高腳杯,俏皮的對他眨了個眼。
閻笑笑一愣,不知該如何反應。
閻玨的反應就淡然多了,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拿起閻笑笑的湯碗,舀了一勺湯,吹涼,喂到她嘴邊。
閻笑笑剛剛被檀殷一講,其實沒什麼胃口,可閻玨都喂到嘴巴邊了,不喝肯定不行,她張開嘴,把湯喝了下去。
「好喝嗎?」閻玨輕問,看著她的樣子,專注得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而已。
閻笑笑臉紅著點點頭,「好喝。」
還不等閻玨說話,檀殷就伸長手,用自己沾滿鮮血的叉子,放進了閻笑笑的湯碗里,還準確的叉中了一塊紅腸,喂進了自己嘴里。
「…………」閻笑笑被她快速的動作嚇到,呆呆的看著自己湯碗里漂浮著的血,說不出話。
閻玨知道閻笑笑是不可能再喝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想喝羅宋湯了,他把湯碗放到一邊,嘲諷的看著一臉得意的檀殷,只說了兩個字。
「幼稚。」
檀殷咽下紅腸,甜美的笑著「人家只是想嘗嘗有多美味而已。」
閻玨懶得理她,伸手給閻笑笑夾了個春卷,安撫的模了模她的頭,「別理她,她腦筋就是這麼不正常。」
閻笑笑看了看笑得開心的檀殷,沉默的拿起筷子,夾住了春卷,剛想往嘴巴里送,檀殷的叉子再次出現,叉走了她嘴巴邊上的食物。
她看著自己空掉的筷子,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更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閻玨起身,輕松的把閻笑笑抱起來,讓她安坐在自己腿上,夾了一塊紅燒大排到自己盤子里,知道閻笑笑在外人面前一向斯文,不可能像在蔻離離面前那樣,和她一起抓在手上啃,雖然他覺得她那樣的吃相比較可愛,可現在也沒辦法了,只能用刀叉幫她切成小塊,喂到她嘴邊。
閻笑笑警惕的看著檀殷,嘴巴一張,啊嗚一口死死的咬住閻玨的叉子,很有和她拼了的感覺。
閻玨看著她猶如小狗護食一般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真心覺得能擁有她,是他最大的幸運。
可還沒等閻笑笑把嘴里美味的大排吞下去呢,檀殷就很直接的拿過閻玨的盤子,不緩不急的吃起了他切好的大排。
「我的!」閻笑笑指著盤子,孩子氣的大叫。
她小孩心性,喜歡和不喜歡都清清楚楚的擺在臉上,單純不虛假,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掏心掏肺,什麼都可以給人家,可她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把討厭和生氣都擺在臉上,雖然能讓她討厭的人不多,可一旦她討厭上一個人,就再也不會改觀了,就如當初的蔻芸熙一般,到現在為止,說到她,閻笑笑的評語還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什麼是你的?」檀殷看了看她,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閻笑笑指著被她搶走的大排,「這是我的!」
那是閻玨切給她的食物,她憑什麼這樣面不改色的就從她面前拿走?憑什麼從她手上搶東西?越想越生氣,她憤憤的道「家是我的,桌子是我的,椅子是我的,地板是我的,老公也是我的!」
「呵呵。」檀殷像听到什麼笑話一般,嬌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閻笑笑看著她,快氣炸了。
如果當初看見蔻芸熙搶去離離姐位置時的那種感覺叫憤怒,那現在面對這個想要搶去她最愛的人時,她的感覺是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