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瑞一路哭回了客棧。
好不容易將她哄住,管濟道︰「公主,先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了吧。」
這句話剛一出口,就听花瑞又開始哇哇大哭。
「屬下哪里說錯話了嗎?」。管濟趕緊詢問。
「他居然用洗腳水潑我。」想起這個花瑞就悲從心來。
管濟不盡握緊了拳頭,瑞王的行為的確太過份,這是對公主的污蔑,對他們月寧國的污蔑!
不過誰叫這是別人的地盤,對方又是王爺,再生氣也只能忍了。
「公主,事情都過去了,您就不要再想了。」管濟只能安慰花瑞。
「我不甘心,我要你去把那三張紙偷回來。」
花瑞的要求讓管濟很為難。「公主,屬下是侍衛,不是神偷,您的要求實在無法滿足。」
「我不管,你一定得去幫我偷回來!」花瑞開始耍潑。
「可屬下真的不會偷啊。」別說他不會了,就算會,他也不想去偷,他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花瑞嫁給瑞王。
「你不去我就繼續哭,哭死為止!」花瑞嘴巴一噘,開始賣力哭泣。
這下管濟沒轍了,只好妥協。「好吧,屬下去試試。」
花瑞立即停止哭泣,隨即一個巨大的笑容在她臉上蕩開。
管濟無耐地嘆了一口氣,明明知道她的哭泣都是假的,但他就是不忍心听她哭。
「公主,那屬下先告退了。」管濟的聲音有些落漠。
「等等。」公瑞抓住他離去的衣袖,問道,「今天你為什麼要幫我頂罪?」
對于這個問題,她一直很好奇。
管濟不自在的垂下目光,不知該如何直面這個問題,特別是當話是由她嘴巴問出時。
「你說呀。」見他遲遲不語,花瑞催促道。
「因為……」‘我喜歡你’四個字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卡住了,管濟用力抿了抿嘴,道,「因為你是公主。」
說完這句話管濟心中一陣懊惱,真沒用,他還是不敢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花瑞笑了。「你真好,回月寧後我一定要稟明父王,給你加官進爵!」
「謝謝公主。」管濟道,這四個字包含了太多苦澀與無奈,幽幽看了眼花瑞,他不需要什麼加官進爵,只希望她能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像看瑞王那樣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好了,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吧。」花瑞道,「對了,記得快點去把那三張紙偷回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是,屬下靠退。」
走出花瑞的房間,管濟並沒有去往瑞王府的方向,他是不可能去偷那三張紙的,他準備拖幾天,等那三張紙見了皇上,到時就算花瑞再鬧,她也只能接受現實。
現在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辦,那就是去找柳兒。
想起這個女人,管濟臉色不禁陰沉,如果不是她,花瑞也不會去綁架烏小貴,也不會遭遇今天的羞辱。
而事到敗露之時,她居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花瑞身上,這個陰邪歹毒的女人必須徹底消失,否則下次又不知道會怎樣忽悠花瑞,把她帶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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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修燦興高采烈地找上烏小貴,獻寶似地拿出花瑞親書的那三樣東西給烏小貴看。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利害啊?三兩下就平擺了一切。」睢修燦洋洋得意道。
「利害。」這句夸獎烏小貴是發自肺腑的。
「就這麼簡單?」睢修燦不滿道,「我辛苦了大半天,你好歹也要歌頌幾句嘛。」
「你的利害我實在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烏小貴道。
咦~什麼時候她變這麼惡心了,都是被這個男人給訓練的!
睢修燦滿意地笑了,一坐到床上,靠著床柱道︰「雖然你的夸獎字數不多,但卻精準地表述了我無與倫比與智慧與謀略,不愧是我的女人,了解我啊。」
烏小貴忍不住替他臉紅,問道︰「你經常對別人說這些話嗎?」。
如果是,那以後她也要跟著他丟臉了。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坦誠,從來不向別人隱瞞自己的長處。」睢修燦認真道。
「那你有沒有缺點?」烏小貴很好奇,高度自信的他是否還存在一絲對自己的客觀認識。
「這個問題我倒還真沒有想過。」睢修燦仰著頭,認真思考著。
過了片刻,就听他道︰「我想起來了,皇兄經常罵我無賴,這算不算缺點?」
精準,烏小貴在心里評價道,他的確是個無賴份子。
這時就听睢修燦又道︰「其實我本來不無賴,都是先皇教的。」
「什麼意思?」烏小貴不信,哪個父親會教兒子耍無賴的。
「記得小時候的一年夏天,我溜到御花園的荷花池里采蓮子吃,結果弄得渾身濕淋淋,先皇見了,模著我的頭,笑咪咪地吟了一句辛棄疾的詩︰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他哪里教你耍無賴了?」烏小貴不解,不就念了一句詩嘛。
「怎麼沒有,你沒听他說嘛,最喜歡小兒子耍無賴,趴在溪頭剝蓮蓬。如果不是听他這樣說,我也不會將無賴貫徹到底。」
「那句詩前半句的意思是‘調皮可愛的小兒子’。」而他居然理解成‘最喜歡小兒子耍無賴’,烏小貴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無力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念書啊?」
「不是我不認真學,而是教我的太師傅都年紀太大了,個個教幾天就說教不動了,申請告老返鄉,後來先皇先逝,皇兄實在挑不出人來教我,于是就讓我在王府自學。」
烏小貴終于明白了,以他的頑劣,根本沒有人教得動他,所以他是自學成材,難怪對所有的詩文都理解的一塌糊涂。
「你果真聰明,能自學成這樣實屬不易。」烏小貴幽幽道。
「呵呵,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睢修燦頗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