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長吉忽然將手伸向一旁的小妙,一個用力擒住了她的下巴。
「啊!」只听小妙一聲痛苦的哀號。
「你想干嘛?」烏小貴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與對小妙的擔憂,防備地看著烏長吉。
「大哥知道這丫頭與妹妹你感情深,但她私自出府,壞了規矩,不罰的話難已服眾啊。」烏長吉故作為難道。
說著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右手一揮,兩名手持木棍的家丁立即上前,照著小妙的身體就打了下去。
棍子擊打皮肉的聲音,伴隨小妙的哀叫,聲聲傳入烏上貴的耳朵,扯痛了她的心。
「快點停下來!」烏小貴的聲音難得響亮。
烏長吉一個手勢,家丁立即停下手中的棍子。
「妹妹有話說?」烏升吉似笑非笑地湊近烏小貴。
「是我讓她出府的,要打就打我吧。」這一刻對小妙的擔憂,以及對烏長吉的氣憤,早已蓋過了烏小貴內心的恐懼,事情都因她而起,她不能讓小妙代替她受折磨。
一見烏小貴主動請罪,林惠娘立即撲上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看著烏長吉企求道︰「看在小貴是你親妹妹的份上,饒過她這回吧。」
「二娘,不是長吉不通情理,你也知道爹已經將這個家交給長吉管,一旦破了家規,以後長吉還怎麼主事啊。」
「那要罰就罰我吧,是我沒將女兒教好,都是我的錯。」林惠娘急切道。
「娘。」烏小貴立即出聲,想要阻止林惠娘。
這時就听烏長吉道︰「二娘所言極是,女不教母之過,來人啊,把二夫人拖下去,杖打一百。」
話音一落,便見兩個家丁一擁上前,將林惠娘拉了起來,見狀烏小貴頓時慌了手腳,死抱著林惠娘的身體,對烏長吉喊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烏長吉看著烏小貴,微微一笑,道︰「大哥我也不想怎麼樣,只要妹妹听話。」
「我都听你的。」情急之下烏小貴只能先屈從于他。
烏長吉一個手勢,家丁放開了林惠娘。
這時就听他又道︰「妹妹當真要听大哥的話了?」
烏小貴點了點頭。
「那如果又發生今天的事呢?」
「我甘願受罰。」
「不,你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麼舍得罰你。」烏長吉微笑道,「如果妹妹再犯糊涂,一定是身邊的人鼓惑的,到時大哥定對她們嚴懲不怠!」
用余光看著烏長吉,烏小貴內心恨地咬牙切齒,這個男人太卑鄙了,他根本就是以小妙和林惠娘在威脅她,如她今身在相府,勢單力薄,無法與他抗衡,只能先什麼都答應他,希望大婚之日趕快到,早點離開這相府。
「現在可以讓我和娘,還有小妙離開了嗎?」。烏小貴問。
「妹妹和二娘當然可以離開。」烏長吉道,「至于小妙嘛,她傷得這麼重已經無法伺候妹妹了,大哥會安排她去別處養傷。」
「不用了,讓她在我房里養傷就可以了。」烏小貴擔心烏長吉根本就不會給小妙請郎中,而是把她隨意扔在某處自生自滅。
「妹妹信不過大哥?」
「不是的,我和小妙情同姐妹,希望能看著她恢復身體。」
「你是千金大小姐,怎麼可以陪護一個丫鬟。」烏長吉對一旁道,「來人啊,將小妙帶下去。」
看著兩三個家丁粗魯地將小妙從地上抓起,烏小貴心中的擔憂更加強烈了,看他的處理方式根本不像要給小妙請郎中。
「你們別踫他。」烏小貴站起了身,拉住其中一個家丁的手。
「妹妹,放手。」烏長吉沉下臉,冷聲道。
「我想自己照顧小妙。」
「我說過不行,放手。」烏長吉命令道。
烏小貴不肯放,她怕極了只要她一放開,小妙此去就會成為她們的永別。
「放手听到沒有。」烏長吉的聲音更加凜冽。
烏小貴不放手也不說話,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抓著家丁的手站著。
僵持折磨著每一個人的耐心,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脾氣火暴的烏仲祥一個大步沖到烏小貴身旁,一把將她拉開,隨即對家丁道︰「愣著干嘛,把人拖下去。」
「不要把她帶走。」烏小貴一站穩腳立即反身欲拉住離去的小妙。
「你這個死丫頭,再糾纏下去老子劈了你!」烏仲祥一把拉住她,不讓她防礙家丁的行動。
烏小貴掙扎著,看著家丁粗魯地拽著小妙,半拖半架地將她帶離,烏小貴心中一急,沖烏仲祥抓著自己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烏仲祥一聲慘叫,一把甩開烏小貴。
看著自己手上深深的牙印,烏仲祥的暴脾氣一下涌了上來。
「你這個死丫頭,敢咬我!」話落撥出自己的配劍,向烏小貴刺了過去。
他的舉動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當事的烏小貴更是嚇得忘了反應,呆呆地看著利劍向自己胸口刺來。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烏小貴撲了過去,將她撲倒在地,那只原本刺向烏小貴劍就這樣硬生重刺入了來人的背心。
「娘!」一聲驚叫,看著冰冷的劍插在林惠娘的身上,腥紅的鮮血從傷口涌出,烏小貴的心一陣陣撕痛,立即起身抱住她欲倒下的身體。
「娘,你怎麼樣?」烏小貴用力呼喚著林惠娘。
只見她微微睜開眼楮,看了烏小貴一眼,虛弱道︰「你沒事就好。」
說罷便暈了過去。
而這時的烏仲祥余怒未消,忽然一個用力,將插在林惠娘背上的劍撥出。
隨之一口鮮血從林惠娘嘴里噴了出來,原本慘白的臉色更是生氣全無。
「娘!娘!」不論烏小貴如何呼喊,林惠娘一點反應也沒有。
而站在她們身後的烏仲祥此時又將劍舉了起來,就在這個危險的時候,一聲厲呵及時阻止了他接下來的暴力。
「你鬧夠了沒有!」烏長吉一把抓住烏仲祥的手,「真想殺了她不成?!」
「殺了就殺了。」烏仲祥不為意道,「到時通知毅王說她突發暴病死了不就得了。」
「是啊,再讓所有來悼念的人看到尸體上明顯的劍傷!」烏長吉氣極了自己胞弟的沒腦子,這小子除了會給他添亂,根本一無是處。
經他這一提醒,烏仲祥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方才放下手中的劍。
「快點,快救救我娘。」林惠娘的狀況讓烏小貴害怕極了,這個時候她只能企求烏長吉的幫助。
漠然地看了林惠娘一眼,烏長吉將視線轉向烏小貴,蹲,直視她的眼楮道︰「我為什麼要救她?」
「只要你救她,我什麼都可以听你的。」烏小貴的眼角掛著淚水,一小時不到,她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都因為她而身受重傷,她的世界仿佛一下就要坍塌了,悲傷的近乎絕望。
烏長吉嘴角一提,站起了身,對一旁道︰「扶二夫人下去,給她叫郎中。」
烏長吉的話讓烏小貴稍稍安心,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淚水,道,「你可以給小妙也請個郎中嗎?」。
烏長吉點了點頭。「只要你听話,當然可以。」
「謝謝。」烏小貴卑微地請求道,「我可以去看她們兩人嗎?」。
「不行。」烏長吉的拒絕讓烏小貴心頭一沉,隨即又听他道,「只要你乖乖的,我會在你上花轎的那天讓你見到小妙,而等你回門的那天,讓你見到你娘。」
烏小貴明白了,他在用小妙逼她上花轎,用林惠娘逼她必須嫁給毅王,而現在的她還能怎麼反抗?
為了小妙和林惠娘的安全,她只能委曲求全,希望改天睢修燦能听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