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睢修燦的威脅下,烏小貴只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當她以為睢修燦听後會生氣時,他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見睢修燦雙手交插胸前,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怎麼也學她的樣子了?烏小貴心里很是詫異,好半響後,終于忍不住喚了聲︰「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拉回了睢修燦的思緒。「哦,沒事,我們回瑞王府吧。」
「你也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跟你回府了,如果我走了,娘和小妙怎麼辦?」烏小貴心中很是擔憂。
「你以為你乖乖呆在毅王府她們就會沒事嗎?」。
睢修燦的話讓烏小貴心頭一驚。「你什麼意思?」
「也許你回門那天能見到你娘,但等你離開後呢?」睢修燦道,「你娘和小妙在烏長吉眼中比雜草還不如,以他冷血的個性,達到目的後還會繼續為你娘醫治嗎?也許你一轉身,你娘和小妙就會被丟在角落里自生自滅。」
「那要怎麼辦?」烏小貴有些急了。
「我們先回瑞王府,至于你娘和小妙,我會派人去把她們救出來。」
「可相府守備森嚴。」
「你不相信我能辦到?」
「不是的。」烏小貴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
睢修燦的自信給了烏小貴一份信心,也許她很快就能見到小妙和林惠娘。
就這樣,事情繞了一個大彎,烏小貴最終還是跟著睢修燦逃婚了。
一路被睢修燦抱著飛檐走壁,到達目的地時,烏小貴發現這個地方並不是瑞王府。
「這是什麼地方?」烏小貴問。
「我新買的宅子。」睢修燦道,「逃婚畢竟是大事,我怕皇兄會對你采取激烈的措施,所以先把你安置在這,等風平浪靜後再回瑞王府。」
他考慮的還真周到,烏小貴忽然對睢修燦又有了新的認識,也許是他愛玩的個性掩飾他的優點,所以才會讓人覺得他玩世不恭。
進到睢修燦為她準備的房間,屏風,鏡台,櫃子,桌椅,床榻,件件都優質硬木所制,造型圓渾柔潤,結構線條流暢,沒有繁雜的雕刻瓖嵌,格調素潔文雅,沒想到他對她的喜歡這麼了解,烏小貴心中有些感動。
「這就是我們暫時的家,還喜歡嗎?」。睢修燦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將腦袋放在她的肩窩上。
「喜歡。」握住他交于她月復前的手,烏小貴道,「謝謝。」
「我不喜歡听你說謝謝,好像我是外人。」睢修燦的語氣里帶著抗議。
「那我收回對你的感謝。」
「這還差不多。」睢修燦忽然話鋒一轉,道,「從小到大我一個人生活在瑞王府,除了一群下人,再也沒有人其他陪我,若大的瑞王府冷冷清清,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幾個小人兒,讓瑞王府也變得熱鬧一點。」
他的話讓烏小貴臉上一紅,垂下雙眸,咬著唇,羞于回答。
「快說啊。」睢修燦催促著。
好半響後,烏小貴終于開口了。「這事不是我能說的算的。」
生小孩的事那得順其自然,她怎麼能夠決定。
看著她害羞的樣子,睢修燦嘴角露出一賊笑,道︰「既然你給不出一個時間,那我們就繼續努力吧。」
說罷一把抱起烏小貴,向他們的新床走去……
第二天睢修燦起了一個大早,沒有驚動睡夢中的烏小貴,悄悄離開了他們的新家,今天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睢修燦先回瑞王府跟管濟踫了個頭,在確定花瑞沒有鬧事後又去了毅王府,和睢載道一陣商量後,轉道進宮。
御書房內
「今天可是你新婚第一天,怎麼沒帶花瑞一起進宮?」睢修元道。
「她關我什麼事?」
睢修燦的話讓睢修元皺起了眉頭,道︰「她是你的王妃,你們剛剛成婚,不得一起進宮拜見朕嘛。」
「哦,她已經被我賣給管濟了,現在她是管濟的人,跟我沒關系。」
「你胡說什麼呢!」睢修元斥道,「自己的王妃怎麼可以隨便賣給別人,你以為這是小娃兒的游戲啊!」
「誰說她是我的王妃了,我們根本就沒有拜堂,更沒有洞房。」睢修燦的話讓睢修元大驚,只听他繼續道,「而我將這個未婚夫婿的名頭賣給了管濟,我們一個願買一個願賣,而且已經銀貨兩訖。」
「你,你……」睢修元激動地說不出話,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發生了這樣的事,那些他派去監督婚禮的官員呢?都干嘛去了!
「皇兄莫要激動,不就是一件小事嘛。」睢修燦笑嘻嘻道,「順便再告訴你一件更小的小事,昨晚烏小貴進了洞房後就逃婚了,這件事載道暫時壓了下來,等候皇兄您的處理。」
「你,你們……」睢修元怎麼也沒想到連自己最最信任的大皇子,那個向來懂事听話的載道居然也參與其中!
睢修燦忽然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呼吸有些困難。
「皇兄您沒事吧?」睢修燦趕緊上前關心,卻被睢修元一把揮開。
「你這臭小子,朕總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真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多氣,凡事看開點,不要老鑽牛角尖,身體自然就好了。」
「你,你居然教訓起朕來了!」睢修元拿起桌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
睢修燦手一伸,將硯台穩穩接住,然後放回桌上。
「看你,又急了,這讓我怎麼將話說下去啊。」睢修燦道。
「你還干了什麼,一次性給朕全部交代了!」睢修元幾乎用吼的。
「不是我干了什麼,而是老烏賊都干了什麼。」
「什麼意思?」睢修元表情一凝,正視睢修燦的眼楮。
「意思就是說我發現老烏賊這兩天就會有行動了。」
「你怎麼知道的?」
睢修燦將烏長吉威脅烏小貴的事重復了一遍,繼續道︰「以烏長吉的謹密,他應該會想到小烏龜在確認她娘沒事後,還會和我在一起,而且有可能因為我的介入連林惠娘和小妙這兩個籌碼都會失去,這樣一來他們烏家的威脅永遠存在,可他提出的要求,時間直到回門那天,這不是很奇怪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烏小貴回門那天可能就是他們造反的日子!」睢修元驚道。
「對。」睢修燦道,「如果小烏龜听他們的話乖乖成親,那陪她回門的人就是載道,皇兄你最最倚重的皇子,我估計他們可能是想將載道控制為人質,以配合他們的行動。」
昨晚當他听完烏小貴的陳述後,立即意識到事有蹊蹺,細細推想後的結論令他心頭一驚,看來沒有成功離間朝廷與月寧國的關系,讓烏家加緊了謀反的速度。
「朕得馬上部署京城防衛,再通知邊關的程將軍做好戰事準備。」睢修元急切道。
「可能來不及了。」
「來不及總比不準備要……」正說著睢修元忽然發現睢修燦神情十分鎮定,恍然大悟道,「你小子又有什麼鬼主意?」
「不愧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皇兄,我一撅就知道我要放什麼屁。」睢修燦擠出一個感動的表情。
「別再胡說八道,正經點!」睢修元斥道。
怒了怒嘴,睢修燦收起玩心,認真道︰「我們可以利用小烏龜逃婚之事,以欺君違抗旨聖之名,名正言順地將烏家人全部抓起來,這樣一來烏黨群龍無首,必亂,我們再乘機將他們一網打盡!至于秘密盤聚邊境的烏黨軍隊就更好收拾了,軍隊作戰講的就是士氣,首領都被抓了,還有什麼士氣可言,相信以程將軍的實力應該很快就能將他們給滅了。」
「那你覺得抓烏世良之事應該由誰去執行?」睢修元問。
「載道啊。」睢修燦道,「女婿登門再自然不過的事,誰會想到他是去抓人的,讓他帶一小部份精兵先進入,外面大部隊再一包圍,包他烏家連只蒼蠅都飛不掉!」
睢修元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那就這樣辦了!」
見自己的意見被采納,睢修燦一臉獻媚道︰「皇兄,我幫你擺平了這麼一個大麻煩,那是不是可以讓小烏龜改嫁給我啊?」
「這是兩碼事,你身為王爺,替朕分憂理所當然,而讓烏小貴改嫁給你那可就亂了倫理,不可!」
「她不是逃婚了嘛,那就還不算是毅王妃,哪有什麼倫理可亂!」睢修燦反駁道。
「朕說不行就不行。」睢修元態度十分強硬。
「你不通情理!」
「你唆使佷媳婦逃婚就通情理了?」
「我不管,反正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同不同意她改嫁我都照娶不誤!」
睢修元忽然嘴角一提,似笑非笑道︰「烏小貴仍亂臣之女,朕可以把她誅了。」
「你敢?!」睢修燦這才意識到隨著烏家的滅亡,烏小貴也將從千金小姐一下淪為罪臣之女,情況似乎更加復雜了。
「朕是皇上,有什麼是朕不敢的。」睢修元說得一派輕松。
「卑鄙無恥,食古不化!」睢修燦沖著睢修元怒吼,「你要是敢動她,就永遠別想再見我!」說罷甩袖而去。
看著他氣沖沖離去的背影,睢修元臉上露出一記賊笑,天天被你小子氣,今天也氣氣你。
其實早在睢修燦將花瑞寫的三樣東西送進宮給他時,他就想過要成全他們,但那時烏黨造反的事還未明朗,所以只能將此事壓下,現在除去烏黨指日可待,他又怎麼會再為難自己的小皇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