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就算化成灰烏長吉也認得,從年紀上看,他應該就是五年前的那個孽種,老天爺果然沒有忘記他,他絕地大反攻的機會來了!
「節叔。」烏長吉喚了一聲。
「駙馬有何吩咐?」節叔放下正在擦拭的大刀,走到烏長吉身旁。
「看到對面茶館里的那個小男孩了嗎?」。烏長吉道。
「看到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就是瑞王的兒子。」
節叔面色一凝,眼角流出一股殺氣,烏長吉見狀嘴角一提道︰「稍安勿燥,這小家伙對我們很有用,現在他們不是污蔑說我們透露了大軍的情報嘛,如果我們能用這小家伙跟天朝交換邊境三城,那我們不但清白得洗,更可以立功而還。」
節叔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急切道︰「屬下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這回我親自動手,你暗中保護我。」現在他們的處境很危險,雖然自己出面可能會給睢修燦留下抓捕的線索,但如果讓節叔沖出去抓人只會暴露的更快,為了他的反攻大計,他要神不知鬼不覺得將小家伙騙來。
喝了茶,吃過點心後,火山和花瑞的體力也恢復了一些,兩人決定抓緊時間去雇輛馬車出城。
叫來店小二結賬,同時詢問他哪兒能雇到馬車,被告之出茶館往南走一里地就有一個租賃馬車的店。
終于找到雇馬車的地方了,火山和花瑞開心地往南邊走去,絲毫沒有發覺從他們離開茶館起就有個戴斗笠的男人一直跟蹤他們,此人正是烏長吉。
看著兩人走進一條小巷,烏長吉立即上前招呼︰「二位客倌是要雇馬車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雇馬車?」花瑞警惕地看著眼前打扮怪異的男人,那大大的斗笠幾首遮去了他大半張臉。
「是茶館的店小二告訴我的,我的小店就在這附近,客倌要不要去看一下馬車?」烏長吉道。
「既然是店小二告訴你的,你的店又在附近,那為什麼剛才店小二沒跟我們講起你的店?」花瑞反問。
火山隨即附和道︰「看你那偷偷模模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生意人。告訴你,我們可不是吃素的,如果你想打劫或偷竊還是早點滾蛋,否則小爺我打得你屁滾尿流!」
烏長吉心中微惱,沒想到這一大一小還挺難對付的,眼珠子一轉,迅速揪了一個借口,道︰「小店新開,所以連店小二也不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需要跑出來拉生意,而說出來不怕二位笑話,其實我是個秀才,因為家道中落,無耐下才出來打小工糊口,又怕被人認出,才打扮成這樣,還請二位客倌照顧一下生意,給口飯吃。」
看他那卑恭的樣子花瑞也放松了警惕,道︰「好吧,就跟你雇車了,帶我們走吧。」
「謝謝二位客倌,請跟我這邊走。」烏長吉嘴角一提,魚兒上鉤了。
火山和花瑞發現新開的租馬車的小店居然就在茶館對面,當他們跟著這個家道中落的秀才繞到小樓後面,走進一個堆滿雜物的小院時,二人忽然感覺事情不對勁。
「這里怎麼一匹馬也沒有?」花瑞問,同時停下了腳步。
「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里?」火山撥出短劍,防衛性地護在自己和花瑞身前。
這時烏長吉也取下了頭上的斗笠,面對二人微微一笑道︰「我想請你們去舍下做客。」
話音一落,火山和花瑞感覺腦後一痛,一下跌入了黑暗。
「駙馬,這女的要怎麼辦?」節叔收起手刀,看著倒在地上的花瑞,詢問道。
「一同抬入密室,不能讓她回去跟瑞王報信。」
節叔一手抱起一個,和烏長吉一同消失在小院里。
當花瑞幽幽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周圍的光線有些昏暗,景物更加陌生,忽然她發現了身旁還在昏睡的火山,立即伸手將他搖醒。
「快醒醒!」
伸手揉了揉眼楮,火山看著花瑞道︰「公主姑姑,你怎麼在我房間里?」
「小笨蛋,看清楚了,這不是你房間,我們被人抓了。」
所有的記憶瞬間回到火山的腦中,嗖地坐了起來,這時房間忽然亮了起來,立即扭頭向光亮處看去,他們看到了那個戴斗笠的男人!
「睡得好嗎?」。烏長吉臉上似笑非笑。
「你到底是什麼人?!」花瑞厲顏斥問。
「讓我先猜一下你的身份吧。」烏長吉向大床走了過來,眼楮直直盯著花瑞那張線條明顯比漢人分明的臉道,「你應該是那個喜歡往天朝跑的月寧公主吧?」剛才火山那聲「公主姑姑」讓他心中一陣興奮,沒想到這女人是個公主,看來自己將她一起帶回密室是做對了。
花瑞表情一怔,隨即大聲道︰「我才不是什麼公主。」
她的表情已經回答了一切,烏長吉心中一喜,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這回不但可以威脅朝廷,連威脅月寧的籌碼都有了,他烏長吉大翻身的機會來了。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快把我們放了,否則我讓父王把你全家都殺了!」這時火山從床上站了起來,指著烏長吉下命令,這家伙一定不知道他是誰,否則怎麼敢綁他這個瑞王府的小王爺。
火山的話一下激怒了烏長吉,只見他臉色一沉,伸手一把鉗住火山的脖子道︰「我綁的就是你這個小王爺!你最好給我乖點,別擺小王爺的臭架子,否則我馬上取了你的小命。」
他的全家早就在五年前被朝廷砍了,連同他的奪位大計一同毀滅,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父王!看著和睢修燦一模一樣的臉,烏長吉仿佛看到了睢修燦本人,鉗住火山脖子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
「你快放開他!」看著火山痛苦的小臉,花瑞立即撲了過去撕打烏長吉,而此時的烏長吉已完全陷入火山那張臉的魔咒中,手勁沒有絲毫放松。
情急下,花瑞沖著他的手用力咬了下去。
「啊!」一聲尖叫,烏長吉立即松了手,只見他的右手已出現兩排帶血的牙印。
怒目直視花瑞。
「你這個臭女人!」烏長吉提起手,一個巴掌揮向花瑞的臉。
「啪」的一聲,花瑞感覺自己的左臉火辣辣地痛,從小到大沒有人打過她,而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臭男人居然敢打她,委屈加怒火將她僅有的一絲恐懼瞬間燒至灰飛煙滅。
「你這個下三爛的,居然敢打我!」花瑞猛地向烏長吉撲了過去,一把將他撲倒在地,掄起拳頭瘋狂地往他身上砸去。
「滾開,潑婦!」事情發生地太快,快得烏長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能拼命揮手以隔開花瑞瘋狂落下的拳頭。
但花瑞畢竟是女人,力氣抵不過烏長吉,當烏長吉緩過神,她的雙手很快被控制,眼看烏長吉就要爬起身,這時床上的火山也緩過了氣來,看花瑞在與壞人博斗,立即沖下床,一把揪住烏長吉的頭發,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用力撕扯。
「啊!」頭皮的巨痛讓烏長吉發出一聲慘叫,立即放開抓著花瑞的手,去救自己的頭發。
一獲得自由,花瑞繼續瘋狂的攻擊,這回她干脆坐到烏長吉的身上,用身體壓住他,十指凶狠地撲向烏長吉的臉,一把抓下來,烏長吉臉上頓時出現十道血痕。
「啊!」更加慘烈的尖叫破口而出,一邊是花瑞的利爪,一邊是火山手腳並用撕扯和暴踹,很快烏長吉便遍體鱗傷,疲于應付。
天啊,他的翻身戰才開始,不會就出師未捷身先死吧?!死在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手里那也太窩囊了。
就在這時,一個壯碩的身影沖入密室,一見如此慘狀,立即一手抓起一個,將花瑞和火山扔回了床上。
「駙馬,您沒事吧?」節叔趕緊將烏長吉扶起,看著他臉上脖子上慘不忍睹,擔憂道,「要不要幫您請郎中?」
「這個時候請什麼郎中啊,用水洗洗,再涂點藥就好了。」烏長吉疼的齜牙咧嘴。
扭頭瞪視床上的兩人,節叔怒火飆升,一個大步沖到床前。「看來不教訓一下,你們是不知道我們突厥人的利害!」
「有種就來啊,誰怕你啊,未開化的蠻夫!」花瑞一拍床板,一臉凶狠,對烏長吉的勝利讓她自信心膨脹。
「有種單挑,小爺我踢暴你!」在火山心里自己本來就是天下無敵的,何況他剛剛打敗那個騙了他們的壞人。
挑釁的話讓節叔怒火重燒,額頭青筋頓現,拳頭一下提了起來。
「住手。」一聲呵止從身後傳來,是听烏長吉道,「算了,不要動手了,你先幫我涂些藥吧。」
現在他們是他的重要籌碼,傷不得,而他們的表現更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這兩個刁婦劣童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們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就等著皮痛的!」撂下一句狠話,節叔扶著烏長吉離開密室,對于身後傳來的叫罵聲,只能強迫自己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