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雙飛快上前做急救,眼看生命跡象在不斷消失,而且從經絡上看出該名女生的內髒受損嚴重,再也不適合做胸外心髒按壓。她急忙打開車門,從自己的包里拿出針灸盒。
「快打110!」單文從單雙的一聲叫喊聲中驚醒,連忙拿出手機開始呼叫救護車。
雖然單雙已極力用施針的方式阻止經絡的消失,然而五髒六腑基本上已粉碎,進入急救室後沒幾分鐘,那名女學生就被判了死刑。
單雙癱坐在椅子上,緊閉眼楮緊皺著眉頭,衣服上染了不少血跡。突然眼楮一陣清涼,只見羅鋒拿著冰飲站在她面前。
「不要動,冰一冰,眼楮會舒服一點。單雙,你還是趕緊上山吧,要不然眼楮會受不了的。」羅鋒一副極度擔心的樣子。
「羅鋒,每次看到有人死去時,你有什麼感覺?」單雙沒有回答羅鋒的話,只是轉到了其它話題上。
羅鋒沉默不語,作為一名醫生,經常看到人的死亡早已不足為怪,甚至有些同行人更是表態對死亡麻木了。然而一生注定以救活別人而活的人,如單雙、佘老和他自己,他們是沒辦法看透死亡的。每一條生命的消失就是對自己的質疑,所以,他可以理解單雙的心情。
「在國外考察的那段時間,曾經遇到一位病危的老人。」羅鋒依然沉默不語,「在急救室里,他身上的經絡就在我面前逐段逐段的消失,我努力想把那些經線留住,有幾次還急到想伸手去抓那經線,就像抓繩子一樣。」單雙的雙手在半空中做出拉繩的動作,「意識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經線是無形的,它不像繩子一樣,哪些地方斷了,可以把它抓住再結回來。然後才發現,啊,原來能看到並不代表可以控制它的存在與否。人類,真的太脆弱了!」
「……傻丫頭,我們再怎麼天才也不會是神,也有天才解決不了的事,我們都是人啊。」羅鋒在單雙的額頭上彈一下。
「啊,再給我敷敷。」
……
「不要介意,這時候同行間的安慰會更加有效。」
原來彭維雲站在走廊的拐角處看到了這一切,已披上白大褂的單星突然出現在他旁邊。
「嗯,我知道。特別是他們倆,他們都是這邊的人。」彭維雲看到單星疑惑的樣子,再做了進一步地解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同一類人。」
「難得你這麼善解人意,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單星和彭維雲順勢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下。
「單文似乎受到了不少打擊。」
「嗯,那個女生是他同班同學。」
「噢?心理學的,對吧?」
「嗯,學心理學的人其實是心理障礙的高發人群,他們都想太多了。」
「雖然惋惜,但也挺佩服那個女孩的,可以直接面對死亡,人類不都是對死亡充滿恐懼嗎,只是她的方式太極端了。這算是給單文上一堂課吧。」
「看來你也是高發病人群,想得太多了。」
「……」
然而地球不會因為人類的滅亡而停止運轉,世界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停止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