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單雙在門外來回踱步,而Echo更是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抱著頭。
「 當」一聲,急診室大門被打開,帶著口罩的羅鋒低著頭走出來。
「腦出血,對吧?」
羅鋒看著單雙的眼楮,點點頭。
「那還等什麼?轉到賦佘醫院去!」
「不行!」
「為什麼?!」
「不可以,你也知道這個手術的時間比較長,你肯定受不了的。即使受得了,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那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他,等著他去死嗎!我做不到,相信你也會做不到!我的心情你應該會懂!」羅鋒陷于沉默,當初真的應該強拉著她上山,他就是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不行!」彭維雲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過來,只見彭維雲和Mark氣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彭維雲兩眼通紅地走到單雙面前,拉起她的手。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這對于你來說肯定很危險。我不能讓你這樣做,即使讓她恨死我,也不會讓你回手術室!」彭維雲看著單雙的眼楮,手卻指向Echo方向。而Echo呆在Mark旁邊,對于他們的談話更是一頭霧水。
「我們走!」彭維雲說著,便要強拉單雙離開。
「雲,雲,雲!」單雙猛地用力甩開彭維雲,然而卻想起什麼,神經緊繃一下,而後又松口氣,幸虧不是他昨天扭到的手。她看著滿臉驚恐的彭維雲,放低語氣,輕輕地說︰「雲,有些事情確實要跟你講,但現在不行,病人還在等著。」
「可不可以不要去?」彭維雲的眼楮里泛著淚光,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著。
單雙心里突然一酸,她抱著他,輕輕地在他耳邊說「雲,你還記得玻利維亞那個受傷的克楞加嗎?還記得他被救活時周圍人是什麼表情嗎?」單雙的聲音溫柔起來,「我不是什麼救世主,甚至在選擇學醫時也沒有明確的目標。出國考察的一年,我救活了一個人,而後來听說,那個人卻成功地阻止了一場戰爭的發生。然後回過頭來看,這麼多年來,從我手里救活的人真的是那麼地多。雖然很高興,但也很害怕,害怕某一天自己不能再醫治時那該怎麼辦。所以啊,我想趁我現在還有能力的時候,能救多少就去救多少,說不定被救活的那個人對其他人會有著更大的影響。雲,你就讓我去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
彭維雲緊緊地抱著單雙,久久不願放手。
「路,發生什麼事了,電話里說得不清不楚的。」崔芹趕來賦佘醫院,問守在手術室外的唐路。而同時也發現彭維雲仰頭倚靠著牆壁站著,Mark陪著Echo坐在椅子上,氣氛甚為凝重。
唐路把崔芹拉到離手術室較遠的地方,輕聲對她說︰「我也搞不清狀況。Echo的老爸急性腦出血,羅鋒、單雙都在里面,但奇怪的是黃醫師也在。從某種程度來講,單雙的醫術甚至比黃醫師還高,都是黃醫師搞不定的病例才轉給單雙的,而這次黃醫師卻在現場。還有,有沒有看到彭維雲特別擔心的樣子?而奇怪的是,彭維雲擔心的似乎不是Echo的老爸,而是單雙。剛才他們進手術室時,看到彭維雲好像不願意讓單雙進手術室的樣子。」
崔芹望著手術室的方向,臉色突然蒼白起來︰「路,該不會單雙得了什麼重病吧?你剛才不是說單雙她辭了醫院和學校的職務嗎?這些她都沒有跟我講過。按單雙的性格,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她往往都會將事情擺在心里的……我不敢想下去了。」崔芹腳步踉蹌一下,被唐路扶到椅子上坐下。
「先不要亂猜,事情未必那麼嚴重。」唐路看看關閉著的手術室,又看看彭維雲擔心的表情,底氣不足地說著一些安慰話。
等待的時間如此難熬,以致都能清楚地听到時針一秒一秒移動的聲音,都能听到大家彼此之間呼吸的聲音。
「啪」一聲,手術室的紅燈滅了,而只有羅鋒帶著護士從手術室里出來。
「單雙呢?」彭維雲、崔芹、唐路三人迎上去,看不到單雙的身影。
羅鋒看看他們三個,又看看被擠到後面的Echo。他對Echo說︰「何叔已經度過危險期,沒什麼大礙。」他又看看前面的三人,說道,「單雙跟黃醫師從後門走了,她現在暫時不能見人。彭維雲,她讓我告訴你,不用擔心,她一定會回來的。」羅鋒說完,帶著濃烈的火藥味離開。
「喂,羅鋒,你要去哪?先把話說清楚!」崔芹這回可跟他急起來。
「搬家!」羅鋒頭也不回地匆匆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