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本應該是萬賴俱寂的夜。無風,無月,也無夢。
思秋是睡得很安穩的,因為今天是秀女冊封,冷秋月竟然被封了婕妤。宮里賞賜了好多閃閃亮亮的東西,冷秋月竟然把這些賞賜都給了她。女人嘛,天生都喜歡漂亮的東西。她在星傲宮的時候,天天都在接受訓練,要麼就是照顧冷秋月。後來星傲宮被毀,冷秋月在三年內就接手星傲的余下勢力,並將其商業發展到全國範圍。那個時候,思秋也沒有看過這麼多漂亮的飾物,這樣想著,嘴角開始上揚。說到底,思秋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罷了。
突然,一陣痛苦的申吟聲傳入思秋耳里。睜眼,起身,一臉嚴肅的听申吟聲的來源,正是冷秋月所在的方向。
顧不得穿鞋,直接動用輕功,飛快來到冷秋月的床前。看到床上的狀況,臉色大變。
此時的冷秋月面色慘白,冷汗直流,雙手緊緊的按在胸口處,渾身顫抖,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地左右翻滾。
是有多痛?才已至此?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別嚇思秋啊!」思秋雙手顫抖著伸向冷秋月,想把她抱住。
「痛……!」冷秋月十分艱難地吐出這個字。左手成爪,在胸口處用力抓著。
思秋見狀,連忙抓住冷秋月的左手,「小姐,是不是明珠?」
在融合明珠的時候,冷秋月也是這般。
「心……痛!心……好……痛!」
她快死了嗎?如果這樣的痛楚,不是她要死去的前兆,那又是什麼?心髒每一次的跳動,都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將她的心髒生生挖出。到底怎麼了呢?明珠已經融合,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巨大的痛楚反而使她的意識更加清醒,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怕痛的人,可是,這樣的痛苦,到底要到什麼時候?!等一下,讓她好好想想,從天雪那回來後,就直接回到房間,她什麼也沒做,和往常一樣,吃飯睡覺。那會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是她中毒了?也不可能啊,思秋是各方面的高手,還沒有人可以在思秋的眼皮下動手。
到底是什麼?……!
眼皮?……眼楮。眼神?!
是了,她記得,睡覺前,不知怎麼,想起了那個人,在三年前,那個給她無比熟悉的絕世男子——君白玄。
然後,她的心,便止不住的痛起來。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一想到他,心就這樣痛?為什麼那人給她的感覺無比熟悉?
而此時,劍影山莊接連幾日都被一種巨大的陰霾籠罩著。
三天了,君白離眉頭緊皺,哥哥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要是在這樣下去,哥哥的情況只會更糟糕,到時候他要怎麼辦?
自從從「玉妝」回來的第二天夜里,莊園內的所有人被一聲痛苦的嘶吼所驚醒,聲音是從君白玄的房內發出的。當君白離第一時間趕到君白玄房內,就看到這樣的一幕,君白玄雙目通紅的跪坐在床前,雙手死死的抓在胸口,口里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也許,君白離體會不到此時的君白玄到底有多痛,但,自從幾年前父母相繼過世,對君白離來說,哥哥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哥哥心痛的病,他是知道的,無藥可醫,他也知道。小時候,每次哥哥犯病,都被爹娘關在房間里,他沒有見到哥哥犯病的樣子,只听到一聲聲嘶吼。現在,他親眼見到了,可是,很快的傳來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這樣的哥哥,他根本不能做些什麼。君白離就那麼愣愣的站在門口,直到耳邊的嘶吼聲越來越微弱,直到他眼中的君白玄生生朝地上倒去。他才發現,此時,他淚流滿面。
可能是太過關心君白玄了,所以才沒有發現,在房外院子的一棵大樹上,憑空多出的兩道黑影。
「猙,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殘忍?」其中一道黑影說道,聲音滄桑,卻有一種令人壓抑的威懾。
那個被稱之為「猙」的黑影立馬朝其單膝跪下,低下頭,及其卑微地說︰「主君這樣做並沒有錯,主君也是為了能早日見到公子。」
「是啊,」黑影收回停留在君白玄身上的目光,轉向風月城中幾個方向,雙手放在背後︰「吾什麼也沒有做錯,吾只是愛自己的孩兒,那為什麼那些老兒要百般阻撓?四季司神?有趣,有趣的緊吶,既然那些老兒們做得出來,吾也不會坐以待斃,猙,傳令下去,全力搜尋四季神玉,沒有神玉,吾看你們拿什麼為仙!」話落,只見黑光一閃,二人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