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有什麼東西,細細的,鋒利無比的,正在靠近她的皮膚。想要掙扎,想逃。卻被什麼東西迅速纏繞,勒緊四肢,動彈不得。是柔韌的絲線,綁緊她,又似刀片般鋒利,生生勒進她的皮膚。
殷紅的血液順著絲線形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血珠。瞬間被紅線吸收。
冷秋月知道自己渾身被一種怪異的絲線勒住,也知道自己受傷並且在流血,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要死了嗎?是沒有痛苦的被吸干血液變成干尸麼?她還不甘心啊。
「住手……!」
冷秋月艱難吐出幾個字,說完她就嘲笑自己,她在說什麼?說給那些絲線听嗎?但是接下來發生的情況讓她不由睜大了眼楮。
只見那些絲線在听到她說的話之後,先是停止了動作,仿佛在思量冷秋月的話,還沒等冷秋月反應,那些絲線立即抽離冷秋月的身體,在空中來回旋轉,像是在跳舞。此時的絲線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鋒利,反而變得柔軟,就如普通的絲線一般。
絲線在冷秋月周身環繞,卻又不觸踫冷秋月,冷秋月剛想起身,只感覺身下一空,原本結實的土地忽然塌陷,冷秋月的身子也控制不了一直下墜。而那紅色的絲線卻緊跟其後,又將冷秋月渾身纏繞起來,層層包裹成一個血紅色的繭。
這一次,冷秋月感覺到絲線像是在保護她,甚至,她從絲線的舉動中看出了些許討好。
有了絲線的保護,雖然不擔心掉下去不會有摔成肉餅的危險,但誰知道,這個鋒利又嗜血的絲線會不會來個突然襲擊?這讓冷秋月想到一個笑話,說是有一個死刑犯,要在那一天被槍斃,第一槍,沒響。第二槍,還是沒響。第三槍,依然沒響,警察正準備開第四槍的時候死刑犯說話了︰「麻煩你用刀殺了我吧,我都被嚇死了!」
也不知下墜了多久,冷秋月感到雙腳觸到地面後,包裹著她的絲線也從身上全數退下。正想緩一緩精神,那絲線竟漸漸形成一個人形,紅光過後,一身著紅衣的粉雕玉啄的小女娃出現在冷秋月眼前。
「靈兒見過主人。」紅衣女娃嘟起粉女敕的小嘴,一臉愧疚。
冷秋月扯了扯嘴角,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太多了!
不過,更牛,逼哄哄的在後面!
「靈兒,還不將主人身上的傷消除?!」冰冷的女聲突然在冷秋月身後響起,冷秋月一愣。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
轉身,看到一身紫色宮裝,嫵媚逼人的冷星傲!
「冷。姐姐……?」冷秋月驚呼道,身體顫抖,有什麼東西快要多眶而出。
眼前的冷星傲,依然是嫵媚無雙的容顏,光滑的皮膚上不見一絲皺紋,極腰的長發。
「怎麼?三年不見,我的阿月就不認識我了?」冷星傲笑道,向冷秋月走來。
「怎麼可能不認識?!」說著,緊緊擁住冷星傲的身子,啜泣起來。十年的養育之恩,照顧之情,誰能忘記?
「好了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當心嫁不出去。」冷星傲輕輕拍打冷秋月的背,似是安慰又像調笑般。
「嫁不出去我就把冷姐姐娶了,納入我的後宮!」冷秋月反駁道。
被冷落許久的靈兒見冷秋月這麼半天都沒搭理她,表情更委屈更愧疚了,她先前又不知道冷秋月是她的主人,以為她和之前那些進出雲山的人一樣,就動了手,好在,這世上只有她的主人可以免疫她的任何攻擊,不然的話,冷秋月這會指不定變成哪樣呢。
「主人主人,你是不是還在生靈兒的氣啊。」
靈兒眨巴著烏黑的眼楮,扯住冷秋月的衣角,不住的搖晃。
冷秋月看了眼靈兒,又看了看冷星傲,一臉疑惑。
「這個小孩子是誰?」
「靈兒不是小孩兒,靈兒只是個頭小!」靈兒急急爭辯。
冷星傲道︰「靈兒便是你的遺留之物。」很顯然,她也選擇無視靈兒。
靈兒很認同的點頭︰「靈兒可是在主人出生的時候……啊!靈兒什麼也沒說!」
她出生的時候?難道靈兒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知道她的來歷?冷秋月剛想問出口,便被冷星傲打斷,「靈兒,變回原型給阿月看看。」
「是!」話落,只見靈兒小小的身子又開始轉化成血紅的絲線,逐個向中心的光團飛去,光團約莫手掌大小,待到空中所有的絲線被光團吸納後,出現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塊血紅的玉牌,玉牌的中央刻著一個大大的令字。
令牌飛到冷秋月面前,冷秋月的腦海里頓時響起了靈兒的聲音︰「主人,這就是靈兒的本體。」
見冷秋月還是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樣子,開口解釋起來。
原來這個紅色的令牌就是江湖上廣為人知的血令!所謂血令就相當于朝廷中的玉璽,可以說得血令者可以號令天下江湖。不過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血令的來歷,在加上,血令早在二十幾年前就不知所蹤,江湖中人倒也忘了血令的存在,但是對于血令的傳說可是版本各種。
有人說,得血令者得天下。
有人說,血令可以起死回生,可以百毒不侵。
有人說,血令也和那明珠一樣,是三千年前神魔大戰的遺留寶物。
雖然眾說紛紜,有一點還是比較統一的,那就是血令嗜血。
以血養令。所以當年即使有人得道了血令,也會被江湖中人冠以魔頭的稱號引起全江湖的追殺。
即便如此,人們依然想奪得血令。因為人性本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