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亂,始于離月。
如今整個天下鬧的沸沸揚揚的便是離月城的血令傳說了。離月城主向天下發出他擁有血令的消息,江湖中,幾乎所有門派都派了人去離月城!而幾乎都是,一去不復返。
各大門派的人,連同離月城主一起消失。江湖六大門派實力大減,一些小門小派直接瓦解。作為江湖第一門派的滄月宮,是毫不客氣的將除了六大門派的一些江湖人士加入滄月,一時間,滄月宮的強大,比起三年前的星傲宮更甚。這下子,即使是六大門派傾盡全力,都不可能會對滄月宮產生任何傷害!
滄月宮的迅速強大,導致滄月宮的弟子大多目中無人,仗著門派身份,任意欺凌普通百姓和無門無派又沒有高強武功的江湖人士。人們懼于滄月宮的強大,是能忍則忍。然而,這樣的情況,也直接導致了越來越多的人想加入滄月宮。
滄月宮所在的城市名為滄月城,正是因為有了滄月宮的存在,滄月城才逐漸繁華起來!
此時正是晌午,一行著玄色錦衣的滄月宮弟子,個個左手執劍,神情高傲的打量著四周來往的每一個人。若是看上什麼好吃好玩的,直接伸手拿了去,街上的小販們還要笑著說謝謝賞臉,小的的東西被您看上是小的的福氣。其實心里已經咬牙切齒了。
領頭的男子轉頭給了小販一個歉意的笑容,便不在說話。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眾人都已司空見慣。領頭的男子名為江逸,是滄月宮的一個中下等弟子。江逸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帶領五六名弟子去巡邏滄月城,說是巡邏,實則是搜刮百姓的東西。只是他雖十分反感這樣的行為,但也無可奈何,只是自己做到不那樣做就好。
走到城門口,照例就要往回走了,江逸轉過身子,一瞬間,一個身形縴瘦的白色人影,正搖搖晃晃走進滄月城的城門。剛要進去,便被守門的滄月宮弟子抽刀攔住。
「江師兄,怎麼了?」身旁的女弟子見江逸突然停下,不由問道。
江逸搖了搖頭,正想轉身,便看到那個被攔住的身影虛弱的倒在地上的畫面。將手里的劍交到女弟子手里,說道︰「畫兒,你先帶他們回去,我等下就回!」
柳畫呆呆的接過江逸的佩劍,劍柄上還有余溫。他剛剛叫她什麼?畫兒?
畫兒,不是柳畫。想到這里,柳畫傻傻的笑出聲來,她喜歡的江師兄,終于叫她畫兒了。
「柳畫,師兄有事,我們就先走吧!」邊上的男子對柳畫說著,拉過柳畫的手臂朝滄月宮的方向走去。
江逸迅速趕到城門口,守門弟子一見是江逸,連忙拱手道︰「見過江師兄!」
江逸走到那人影身邊,這才發現此人是一個女子。不由皺眉問道︰「這個女子怎麼了?為何不讓她進城?」
守門弟子猶豫了一下,上前將那女子的身體翻轉過來。
那一瞬間,江逸感覺到胃里有什麼東西在翻滾。守門弟子已經捂著嘴巴退到一邊去了。
路過的人只是瞥了一眼,就捂著嘴巴遠遠的走開。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面目全非?臉上的皮膚被什麼東西給劃傷,傷口的皮肉朝兩邊外翻,顯得猙獰又扭曲,令人作嘔,傷口的血跡已經干涸,凝固成紅黑色的血痂,像一條死去的黑色大蟲。一身白衣上都是血跡,胸口處還有五個血洞,還有月復部的傷口,令人心驚!
若不是江逸可以感覺到女子微弱的申吟聲,差點就以為女子已經是死尸一具。
強忍著不適,江逸俯身在女子身邊問道︰「姑娘,你還好吧!」
女子沒有回答,江逸在一旁猶豫再三,不知從那里扯來一些白布,將女子全身包裹住,一把扛上肩膀。
守門弟子見狀,不由說道︰「江師兄,這個女子來路不明,又是一身的傷……師兄還是不要管她了的好!」
江逸不悅道︰「在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我怎麼能見死不救?」說著,將女子扛進城里的醫館。
守門弟子看著遠去的身影,一臉欽佩之色︰「還是江師兄是好人啊!」
冷秋月離開離月城後,用盡全身力量趕到離月城不遠滄月城,終于到了滄月城門口,守門的人居然不讓她進去,她知道她現在的尊容實在難看,她也沒想過別人能用什麼好的眼神看她,只是她實在沒有力氣了,在失去意識之前,有一雙
充滿憐憫的眼神,將她帶走。
昏迷中,冷秋月還是有自己的意識,只是听不到外界的情況。她知道自己已經來到滄月城,那麼滄月宮是絕對要去的,只是眼下,她的這副模樣,怎麼有勇氣去見那個人呢?依照明珠的修復速度,要想恢復如初,最快也要整整四十九天,可是,她在去了滄月宮之後,還要去幽冥府,去找回靈兒,只是,以她的力量,實在太弱了!身上的地獄黑炎,她暫時可以掌握一些,只是她也知道,這個東西極費精力,而且妖氣很重,她怕引來不必要的追殺!
說到妖氣,那麼她身上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她的親生父母會是誰?也是妖嗎?那為什麼又是秋季司神?還有,靈兒為什麼會認她為主呢?最讓她不解的是,那個帶走君白玄的聖女到底是何許人也?與君白玄的心有什麼關系?!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冷秋月的腦海里閃過,只是一瞬間,便消失無蹤。
迷糊間,冷秋月好像听見有誰在不停的在她耳邊喚她姑娘,一聲一聲的,令人煩躁!
冷秋月睜開雙眼,對上一雙溫和的琉璃色眸子,眸子的主人見她醒來,一臉欣喜道︰「姑娘,你終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