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杜若飛在長廊盡頭輕呼,他站的那個位置,是洛可可風格的建築藝術,紛繁瑣細,華麗精巧,浮華得甚至有些頹喪。
「杜若飛!」林初見走近他,沒大沒小胡叫。服務員過來幫她將椅子拉開。
杜若飛揮揮手,示意服務員離開。他微笑著,紳士地替她將外套月兌下,掛進衣櫥。
「試一下意大利菜吧。」他好脾氣的,林初見完全不能想象他曾經狂怒離家出走會是怎樣的情景。
「隨便。」林初見聳聳肩,反正在這里,任何吃的東西都是藝術品。她想起什麼,開門見山道︰「我不想叫你爸爸。叫你杜若飛更好听,你覺得呢?」她眨眨眼,作天真狀。
「無所謂,你叫什麼都行,只要你喜歡。」杜若飛儼然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以對待女兒的寵溺語氣。他覺得林初見哪兒哪兒都好,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看他態度這麼友好端正,林初見也覺得心情舒暢起來︰「哈哈,想不到我也有今天,你知道嗎?以前為了看你的演唱會,我吃了一個月的泡面,現在你卻坐在對面听我張牙舞爪。」
「哪里僅僅是听你張牙舞爪,還要被你呼來喝去!」杜若飛隨性倚靠,心情大好。
「看你豁達的樣子,確實很像我,哦,不對,是我像你。」林初見雖然叫他杜若飛,但這句話,已然承認他是她爸爸︰「這所謂,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她搖頭晃腦的樣子逗得他哈哈笑。
「沒有我,你一樣活得率性,這比什麼都好。我曾經很多次在夢里醒來一身冷汗,夢到女兒悲慘地叫我,悲慘地生活。「他回憶的時候,依然很倉皇的樣子。
林初見相信,這許多年,他雖然事業輝煌,卻時刻活在夢魘中。畢竟,喬依桐是他一生無法彌補的憾事,而她,則是喬依桐和他愛情的延續。當然,前提是,她確實是他們的孩子。
「你听過《迷霧城堡》?」杜若飛忽然問。
「你住在迷霧城堡,躲開紛紛擾擾,我已是容顏蒼老,卻還想對你微笑。我沒有听過你一聲哭鬧,你此時到底過得好,還是不好?」林初見一字不差地哼唱出來,他唱過的歌,沒幾首她不會的︰「我以為這是寫給戀人的歌曲。」
「寫給你的,」他憂傷的情緒浮出,想及那些年月。
「好了,」林初見放下刀叉,雪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晃︰「你不是找到我了嘛!」她將手蓋在他的手背上︰「並且,我還健康長大到現在的模樣。」扮個鬼臉,逗他開心。
杜若飛想起什麼,從兜里掏出個精致皮夾,遞至她手中。皮夾里是一張發黃的照片,一個年青美麗的女人倚靠在神采飛揚的杜若飛身邊,照片是黑白的,以現代眼光來看,卻比彩色的更復古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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