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見在屋里等來等去,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起剛才李嫂過來查房,擔心邱池遇上他口中那個厲害的越南兵。
無比擔心,不是對邱池沒有信心,當然,她也從來不清楚邱池到底有多厲害,完全沒有概念。她對于一個人厲不厲害的程度認知,完全停留在金庸武打小說和平時看的電影動作片上。
就像剛才邱池從窗戶縱身躍出,這便是她覺得厲害的一個標準。忽然意識到,自己走入了另一個不曾涉足的世界。要考慮的,不是升職加薪,不是客棧盈利,而是保命。
這個世界的人,對他人性命視如草介。眾人前僕後繼,似乎生來,唯有爭斗才是生活的動力。
不管是否血流成河,不管輕賤多少生命。
在所不惜。
一路,都是血跡。
一路,都是泥濘。
一路,都是陰謀、齷齪、金錢與**的勾結。
喬依舒和雲家洛是陰謀的犧牲品,喬依桐也是。如果沒有分析錯的話,陸新亮,她應該喚作表舅舅的人,更是如此。原本不關他的事,卻因為介入,僅僅只是因為偶然的介入,便失去了生命。
現在外公風燭殘年,卻遭了軟禁,動彈不得。
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正想著,戒指發出暗紅的光芒,是邱池回來的信號。她幾乎是蹦起來,悄悄將門擰開,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穿著黑色套服的邱池靈巧閃進門內,把門鎖好。順手,將躲在門後的丫頭急攬入懷,像是離開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兩人誰也不說話,只緊緊相擁,不舍松手。
仿佛出遠門的丈夫夜歸。
仿佛在家中守候得心急如焚的小妻子。
風未卻,雪未歇,燈白影長急歸夜。孤影未合簾。
柔聲惜,衣冠解,眉掬淚盈伊相憐。酣夢雙飛燕。
他們便是那分開許久的雙飛燕,刀光劍影,只願相依相伴。
他散發著好聞的香味,混著她的,瞬間幻化成奇異的感覺。
林初見倚靠著牆壁,踮著腳跟,努力配合他的高度。
眼楮一閃一閃。
欣慰著,他安然回來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的煎熬。她在暗夜里,將焦急綻放成此刻的欣喜。
明媚地笑著,那個笑容自他進屋就從未隱去。
如荒原中一朵搖曳的小花。
如清晨里一滴晶瑩的露珠。
她總是知道如何惑了他的魂魄。
正如白娘子斷橋相遇許仙,她站在船頭,一襲白衣,只對他輕輕一笑,便收了他的魂魄,從此糾纏一生。
邱池幾乎將她整個身子都圈在身體內,那樣的姿勢誘惑得令人心顫。
不僅僅是熱烈,不僅僅是愛憐,不僅僅是柔情蜜意。
忘乎所以。
他輕吻著她的鼻尖,她微微喘息著迎接他的挑*逗。
他捕捉到她的嘴唇,輕輕觸及又輕輕放開。
像逗弄一只小鳥。
認真的,促狹的,不懷好意的。
借著重出雲層的月光,他仿佛要將她刻畫進他的目光,永不消逝。
一筆,一畫。
眉毛,眼楮,鼻尖,小嘴。
或濃,或淡,或深,或淺。
--------------
請不吝收藏推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