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紅色筆記本,挑起了他的窺視欲。
「8月15日,晴。
這一天,我是在五台山的寺院里度過的。我收起了滴血的心,願意把一身托付給這個寧靜的世界。那個讓我傷心欲絕的人,你可知道?……」。
夏冬陷入沉思。對于柯利,他稱得上喜歡,卻算不上愛。他本不喜歡偽裝自己,但卻自私地因為生活的窘迫而把對真愛的追求放卻一旁。本來,對以往的苦難,夏冬有時候會產生一種驕傲感,他以為只有更深刻地體驗到生活的艱辛,才會在自我實現的道路上變得強大起來,也使他更有勇氣爭取上流的生活。這樣說來,他是不是就要把自己千瘡百孔的心交給這個自己還談不上愛的女人來呀?也許一種真正美好的感情,會像酒一樣,歷久彌濃。從凋零到繁華重生,是否就要在這一刻重新開始?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下來。眼前這個女孩兒對自己的愛如此熾烈,而自己卻像逢場作戲一樣地戲弄她,真是讓人無法想象。他一點都沒有顧及到她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心,對她的處境他竟然漠不關心任其生滅。是不是欠她太多了?
一陣叮咚叮咚的門鈴聲把夏冬從沉思中喚醒。
「媽,我回來了!」是柯利的聲音。
「哦,你一個同學找你呢,一直在等著哩。」柯利的母親指著書房。
柯利探頭進來,當她看到夏冬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站在那里,不知她要如何對他。
她一言不發,慢慢走進他。用縴細的手指輕輕踫觸他的臉龐。他能看到她忽然溢滿淚花的眸子。
「是你嗎?冬?是真的嗎?我沒有在做夢吧?」
她的舉動無疑使他踏實了許多,她在痛苦地思念著自己。這個可憐的女孩兒,竟然沒有絲毫的嗔怨,這讓他情何以堪。
「是我,柯利。我來了……」他在準備無恥的謊言,以求得她的原諒了。
「這是為什麼?她呢?你為什麼又來找我?」她心中一連串的疑問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喜歡的是你,柯,其實一直就是這樣。我已經寫了分手信給她。我不想失去你,給我一次機會吧,原諒我,我知道我深深地傷害了你。我們能重新開始嗎?」他撫模著她桌上那厚厚的一疊信。
她潸然淚下。
「你知道嗎?冬,那天我走後,我的心就像沒了根一樣,我幾乎不想再在這個世上活下去。我去了五台山,了塵大師為我開釋許久,他對我講︰失戀,對女人不亞于一場災難,那是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光。戒掉對一個人的愛就像戒毒一樣。但是不要忘記這個世上,還有許多愛你的人們。別太傷心,走過這個坎兒,你就離真正的歸宿越來越近了。記憶會在時間里變淡,淡到你能夠完全坦然。听到這些,我終究回了家,強做鎮靜的和往常一樣上班、看書,仿佛很多事情都過像過眼雲煙了,但我發現自己依然不能,在一個個熬人的夜里停止想你。」
她緩緩地抱住他,把頭貼在他的肩頭,指尖幾近插進他的肉里。
面對痴情的女孩兒,夏冬再不忍心編造更多的謊言。
他坐在她的桌頭,她如饑似渴地吻上他,騎跨在他的腿上。她欲采取極端的方式留住這個男人。他反射性地高仰。她毫不猶豫地伸手下去握住他,然後取出。粉色的布料從她身上飛出,落向哪里已無所謂。
他長喟一聲,伴隨著那完全不同的誘惑、神秘和深奧。
床頭的吱呀聲剛剛傳出的那一瞬,屋外傳來柯利母親的呼喚。
「小利,過來,有事兒問你!」
她驚恐地從迷離中恍醒過來,抽離他的身體,彈跳起來。她直接跑出房間,粉色布料孤獨地橫在房間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