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鄭州機場的時候,夏冬再沒有走時心情的輕松了,俗話說的好,難得糊涂,怕的是清醒地認識到危險的降臨,卻又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等級如何。這多像地震呀,地震局變為單純履行統計局職能的時候,百姓們才會在睡夢中永遠離去。
當夏冬返回公司的時候,才得到消息,喬振林喬老爺子就在他去西安期間溘然辭世,喬鴻儒已經趕往香港。
別墅里,自然只剩下田田。夏冬再無法在孤獨中入睡,柯利還留在縣城的家里。而文曉曉又不能算是自己的戀人,他總不能整天地死皮賴臉往人家一個姑娘家里鑽吧。辦公室更是寂靜得要死。
田田陪他一起吃飯,女孩兒靈秀的眸子里閃爍著淚光,一副天塌下來的沮喪勁兒,「夏哥,您知道了吧,老爺去世了,少爺和少夫人還有虎虎都趕回香港了。」
夏冬感覺自己肝和心髒都在下墜。他穩定了一下的情緒,自言自語地仰天長嘆︰「危機已經來臨了。」
田田帶著哭腔說︰「夏哥,您說的危機是什麼我不知道,我是喬老爺從孤兒園領出來的,一直在照顧老爺太太,後來太太說想把我送給喬總,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要我給喬家生個後,可是喬總不忍,他想給我找一個好人家,好明媒正娶,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老爺和喬大哥都是好人……」
「你說你是孤兒?」夏冬發現面前這個女孩兒身世如此可憐。
「嗯,喬老爺在世時經常幫助貧困的孩子們,他膝下收養的孤兒就有二十多個,少爺養著七八個,都已經培養成人了。可惜我沒能見到他老人家最後一面。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小少爺,好報答他老人家。」田田啜泣著。
「那喬總都把你們叫做田田嗎?」
「是的,老爺在世時單獨面對我們都管我們叫甜甜,是希望我們有個甜美的生活。後來到喬大哥這里就演化成了田田,我想他是怕大家誤會我們的身份吧。」
「喬總真是個細心的好人……」這時候,在夏冬心目中的喬鴻儒的形象突然高大起來。
郁悶中的夏冬把這個消息打電話告訴了柯利,柯利表示想前往吊唁,夏冬說他馬上辦赴港的手續一起去。
華安公司後勤部的安排下,夏冬攜柯利和同行其他八人隨即乘班機趕往香港。
香港各大媒體發布訃聞︰香港著名慈善商人喬振林,11月4日晚上9︰25分在香港病逝,終年68歲。今定于11月15日10時在蔡永火葬場火化。
位于香港「鼓樂千家店」旁的靈堂,陳列兩千盆白色蘭花。林童美目間淚珠晶瑩,向前來行禮哀悼的夏冬、柯利等華安公司的人一一鞠躬。柯利俯身過去輕輕擁抱林童,夏冬一身筆挺西裝,表情嚴肅的站在向應南身後,起身環顧四周,周遭大多黑社會的裝束,氣氛宛若黑客帝國。
這時,肖邦的《葬禮進行曲》哀傷的旋律驟然響起,四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扛起棺材,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步出靈堂。此時,喬振林的妻子萬思佳突兀的放聲慟哭,林童則低泣著嬌軀輕顫。而後,送葬的隊伍紛紛走出。喬鴻儒披麻戴孝,懷里抱著一張遺照,小男孩也渾身白色孝衣,緊緊地扯著喬鴻儒的衣角,稚女敕的臉蛋上兩道深深的淚痕,這便是夏冬的兒子喬汝虎,也是柯利的兒子呢。此時此刻的柯利和夏冬看到孩子小雨,心情異常沉重。
突然,就在夏冬神游時,一聲淒厲的哭喊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哎呀!我的那個親家公大哥哥哎!你怎麼走得這麼匆匆匆忙忙呀……嗚嗚,大哥哥哎親家公!一路走好啊,嗚嗚…….我和玉軒不會忘記你的……」
夏冬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年輕女人干號著撲在棺材上,那個女人似曾見過。夏冬終于想起來,魏紫,林玉宇的二太太,不正是她嗎?
「去,拖回來,成何提統。」一位兩鬢斑白氣宇軒昂的男人向身後的兩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胸前戴著白色花朵的保鏢擺擺手,保鏢立即上前扶起魏紫說夫人,節哀。那架式幾乎是生拉硬拽回去的。
「他是誰?」夏冬輕輕捅了下向應南問。
「……喬總的岳丈林玉宇。」向應南低沉著聲音道。
四名黑衣男子把棺材抬進一輛殯儀車上後,所有人也都陸續上車。
從火化場出來,日當正午。
葬禮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馬路上,黑色勞斯萊斯披掛白布宛如一字長蛇望不到邊,緩緩行駛在殯儀車的兩側,殯儀車的後面六輛豪華大巴。莫扎特的《安魂曲》哀傷的旋律在街道上空回蕩。夏冬沉思,死去的人無論他生前多麼偉大,多麼富有,也終歸化為一掊白灰,他不禁嘆息。
終于來到一代豪門商人最後歸宿的地方了,喬振林已經下葬了,夏冬遠遠在站在大巴車旁听著漸漸放大的家屬們的哭聲。夏冬輕輕的踫了一下柯利問道︰「孩子會不會哭壞身子?」「少瞎說!」柯利黯淡著臉用肘捅了一下夏冬。下葬後,夏冬隨著隊伍上前獻花後,葬禮接近尾聲。
「瞧,那個胡亂表現的娘們兒!」夏冬抬手指了下不遠處的魏紫,眼色示意柯利一下。
「誰?」柯利滿是疑問的眸子盯著夏冬。
「切,林童的二娘呀。」夏冬流露出鄙夷的眼神。
魏紫四下里一瞅,當和夏冬的目光相遇時,她匆匆匆忙忙來到她的四環的奧迪車前,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龜兒子!」夏冬月兌口而出,扯下胸前的白花,拉了柯利的手上了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