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跟了進來,問林童想喝點什麼。林童笑容可掬地對王媽媽說︰「我喝茶,謝謝。」
王媽又走到林玉軒桌旁拿茶杯,林玉軒擺了擺手說,「不用了,王媽,我叫你你再進來。」王媽轉身走到門口,然後神色匆匆小跑著離開。
回到原本林童住處的房間,王媽拿起電話撥號︰「喂,太太,小姐回來了,正在跟老爺聊起您呢,您是不是要好好招待下小姐才是?」王媽把「招待」兩字重重地咬了咬。電話那頭傳來魏紫急切的聲音︰「王媽,小姐都跟老爺說什麼來著,你告訴我。」王媽回頭瞅瞅門口,壓低了嗓子道︰「你不要再找他了,老爺一定會盯上你的。」魏紫焦慮起來,「你給我看好了,王媽,你兒子那頭我一定會安排妥當,就看你的表現了。」王媽連連點頭,「太太,您一萬個放心。」
王媽出去後,林童跟林玉軒說︰「爹地,我感覺不好,這個王媽神色慌張,看上去怪怪的,會不會听到我們說話,背後搞鬼啊?」
林玉軒也有了那種感覺,他背著手在屋里踱了兩圈,搖著頭喃喃地說︰「不會的,王媽跟了我半輩子了,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來。」
次日,魏紫走進公司,公司里的人都看出了魏紫臉色異常,讓在一旁不知所措。魏紫悶著頭走了過去,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門口,戴著玉板指的手在精致的門把手上停了一下,推門走了進去,隨即反鎖上門,金黃頭發的英國女秘書luise抱著個夾子站立在外面,向過往的每一個人聳聳肩。
喬鴻儒正在努力地與慧志公司周\旋,以期在不開罪人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挽回華安的面子。公司過道里皮鞋打擊地板時發出的卡卡有節奏的聲音傳來,喬鴻儒回來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把西裝丟在了車子上,只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挽著袖管,沒系領帶,額頭上冒著細小的汗漬。
他步入房間,把整個身子丟進椅子里,前後搖晃著老板椅,咂咂嘴,一臉放松的樣子。終于要回了合作方案,也不用再商議什麼狗屁決議了。他忽然想起了魏紫,便捉起電話,「luise,你過來一下。」
luise是個三十六七歲上下的女人,嚴格說是魏紫的秘書,經常負責溝通董事長與總經理之間的業務交流。
「董事長,您找我?」luise嚴肅地垂手站立。
「你去,把這個合作方案送還給魏總,告訴她方案中止了。」
「好的,董事長,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了,你去吧。」
luise輕輕地把那件合作方案放置在魏紫面前,鞠躬道,「魏總,這個恐怕會令您失望了。董事長親自跑了三天,要回了合作方案。他還特別關照說,他不希望自己因為這個事情再費半點口舌。」
「luise,當初簽這個合作方案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沒听你有什麼不同意見,事到如今,你卻一邊倒地支持他來整我。你這個關照的話,恐怕是你自己添油加醋進去的吧?」
luise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魏總,這件事本來應該跟喬總打招呼的,落到這個地步也是意料中的事,畢竟現在他才是董事長。這個公司是喬氏的,我想提醒您,凡事還是好自為之,對大家都會安全一點。」
魏紫剛剛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里面昨日的冷水,還沒待咽下去,忽而听到luise這麼講,不禁火冒三丈,把個玻璃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luise,你搞清楚狀況沒有,你是我魏紫的秘書,不是喬鴻儒的人,他的行蹤你不向我匯報不說,回過頭來教訓開老娘了。現在開始,你馬上給我走人,別再踏進辦公室一步!」她吼叫著,摔杯子的聲音和這種突兀的吼叫聲打破了樓道的寂靜。luise從側面可以清晰地看見魏紫那抖動的唇角和瞪的溜圓的眼珠子。
她揚起頭說︰「好,您對我一直以來的關照我當然不能忘懷。而且,我會完完整整地把您的意思轉告董事長。但是,魏總,別忘了,你多次承諾過我的事卻從未兌過現,這樣說來,是不是我該回頭是岸了?」
魏紫不耐煩。Luise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對方的反應,接著用半中半英的語言說︰「魏總經理,我不知道應該懷疑您對這件事情沒有深入了解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總之,您自己搞錯啦。您沒有資格跟我大吼大叫。您這麼做是很危險的,非常非常幼稚。如果叔叔知道了,一定不會容許你如此冒險,你要知道,你會暴露大家。」
「……你,你難道就是路易斯哥哥的女兒?」魏紫後背一涼,一支手指指著Luise的鼻尖,迷著眼楮疑惑地問。
「這件事情,首先要打破您被動的局面,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打蛇打七寸。」
魏紫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掐著脖子,由于地位瞬間的顛倒,她的聲音像是被擠出來似的︰「哪里是七寸?」
Luise上身朝桌子壓過來,沖著魏紫說︰「有人在林氏家族里當你的絆腳石,必須處理掉。」
這個念頭,本來就是魏紫早就成竹在胸的。她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遍,使出這個殺手 ,她必須確保有充足的理由讓林玉軒相信不是她魏紫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