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傳說 第四章 花都斗法第一節 琴魄

作者 ︰ X欣然

綠鮮衣的手指閃電般的扣向她的咽喉。這一刻,她仿佛突然置身在萬載冰窟之中,萬念俱滅。

綠鮮衣的手指在觸踫到她柔滑的肌膚時,突然卸去所有的勁道。

他詫異的盯著小和尚仿佛失魂落魄的眼神,急忙收回手臂︰「你是女人?」他吃驚她為什麼會在最後一刻突然選擇坐以待斃。小和尚的眼波仿佛是在搜尋綠鮮衣隱在寬大的袖袍之內的手指。許久才說︰「你的戒指?」她的瞳仁仿佛有種說不出的驚恐之色。

戒指?綠鮮衣攤開手掌,看著自己中指上的翡翠戒指,表情茫然。只是一個精致的琵琶而已。小和尚仿佛受到了某種驚嚇,倉皇的消失在夜霧之中。

綠鮮衣苦笑的搖頭,然後,他想起了昨晚的那個躺在自己懷里無比溫柔的女人。

小樓上的**一度,綠鮮衣的心里從此再也容不下任何別的女人。他記得那個女人俏皮的翹著小嘴,咬著他的耳朵呵著熱氣︰「不許你再喜歡別的女人,你心里只有我。」那夢囈般的聲音呢喃在耳畔,就像清冽的溪流,滋潤了他四肢百骸。還有那雙令人**蝕骨的眼眸和那個無與倫比的妙曼的**。女人說著,轉身拿出這個精美的玉戒,「帶上它,你就不會忘記我啦」,她的聲音飄渺在天際。記得臨別時,女人為他彈奏了一首听起來特別傷感的曲子,曲名叫紅蔻。她說︰「這支曲子是她第一次彈給別人听,還說,只有懂她的人才能听明白曲中的含義,記得那夜听完這支曲子,他流下了眼淚,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流淚,記得母親說自己連出生時都沒有哭過一聲。

因為那夜他听出了曲子里所敘述的故事。相傳很久以前,在百越族有一個名叫紅蔻的女孩,在空曠的山谷里獨自默默等待心中的戀人。她的戀人說是去修仙求道,功成即返。可是一等就是一百年,她從青絲等到白頭,她終日以淚洗面,抱著琵琶倚門而盼,最後,她的淚水匯集成溪流,白發化成一棵梨樹,枝頭開遍如雪的梨花。而她的身軀變成了一棵紅蔻,落進小溪。從此溪水流到哪里,哪里就開滿了紅蔻。每當夕陽照進山谷,滿山遍野的紅蔻便會逐一綻放,鮮艷如血。

後來,不知過去了多久,仿佛是很久,她的戀人得道而返,卻再也尋不見等他的女孩。只看見牆壁上掛著寂寞的琵琶,而琵琶上隱約可見有斑斑的淚痕。從此,他便終日懷抱著琵琶,依在梨樹下,眼望著遍野的紅蔻,落寞的彈唱著哀婉的相思。再後來,他把自己的魂魄注入那把琵琶里,身子變成青青的綠草,伴隨著紅蔻花開花落------而這把琵琶就是見證了她們淒美愛情的唯一信物。綠鮮衣收回飄渺的思緒,看著手指上精致的翡翠琵琶,眼中仿佛有淚光閃動。

拂曉十分,當第一道曙光沖破黎明前最後那片黑暗之後,夜霧終于彌散開來,朝陽欲出。昨夜發生所有的事情,都永遠的成為了過去。而新的一天卻剛剛開始。花都的城門今天要比往常早開了半盞茶時,因為今天不是普通的一天,是特別的一天。皇城的護衛早早的就增派了比平時多一倍的人手,以便清查過往的行人。官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一簇一簇的都是結隊而來,但見旗幡招展,彩帶飛揚,駿馬嘶風聲彼此起落。

因為在兩天前就勒令禁止閑散人等出入都城,所以各路人馬除去在城外十里遞交入城文書和請柬之外,剩下的路程便可跟隨領路護衛長驅直入。各國各地的王侯使者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坐次,在梧桐苑外搭建的十里長棚安頓歇息。八百護衛羅列大門兩旁,門左側建一座百尺高台,四圍滑不留足,高台頂端約五尺方圓皆是彩玉鋪就。高台底座約有五丈方圓,都是奇石砌成。動用了十數名漢人巧匠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棲鳳台三個大字鑿刻在十五尺這個比較醒目的高度。

自辰時起,王宮中的禮樂開始奏響,鐘鼓齊鳴,角號聲喧。宮娥彩女身著彩衣,頭戴玉翠,翩翩起舞,棲鳳台前紅氈鋪地,方圓二十余丈搭建的高台,分八面備設桌案茶椅,高台左右香爐鼎盛,裊裊輕煙縈繞道場經久不去,各地王侯使節在宮娥的引領下陸續入座。

梧桐苑外人聲鼎沸,萬頭攢動,旌旗獵獵招展,熱鬧非凡。一群彩衣舞女在禮樂聲中演繹著莊嚴肅穆的鳳凰涅槃。極樂教四位法師分東南西北率近百名弟子坐于棲鳳台下的紅毯之上,高誦玄經。但聞僧宣佛號聲如潮涌,在舞女的環佩鏗鏘聲中迎來了東方破曉的朝陽。

四**王旗分四色,東青西白,南赤北黑,寓意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靈獸,護佑萬民平安。紅氈上分八方擺設八張豪華的楠木長案,案後陳列三十二個編著精美圖案蒲團,東胡國王子位于東首就座,南越國王子據南而坐,西戎王子擁西方而坐,正北方由肅慎族長老而坐。西南方是四位道士,西北方是樓蘭國使節,東南方是吳國使者,東北方位置是天平山莊來使。從座次上精心的安排上看,百花國顯然對太平山莊甚是客氣,能擠進高台之上就座的都是一族或一方霸主,唯獨太平山莊和那四位仙風道骨的道士例外。每張桌各派代表四人入座,三十二個蒲團剛好做下八方代表。其余人等皆按順序排列在高台之下,穿插有致,避讓有節。

辰時三刻整,梧桐苑朱紅色的大門轟然打開,十二名佩刀武士從中魚貫而出,兩名身著朝服的宮人手執竹簡,疾步而行,口宣︰「國君陛下駕到。」然後肅立一側。眾人但見十數名宮女簇擁著奕丹從梧桐苑走出來,奕丹身畔分左右相隨著花影,綠鮮衣和魔音三人。但見黃,紅,綠,青四色炫目登場,腳步如履浮雲,翩然行到台上,眾王侯使節紛紛起身見禮。

奕丹袖袍一揮,目露喜色,高聲道︰「免禮。」他從沒見到如此盛大的場面,就連自己登位之時也沒有今天這等聲勢。請柬是他親手寫的,眼見各國王侯使節如期而至,不由心中大悅。

綠鮮衣微一擺手,持簡的宮人心領神會,迅步走上台前,放聲高誦︰「傳我王聖諭,天國初建,百廢待興,承天所賜,仙鳳臨凡。百花國度謹奉天道,當布仁政于八荒,施廣德于四野。天下種族,同氣連枝,世間萬物,終究一體。太極使然,陰陽運化,彼生此長,法道自然。天地和諧,宇宙安泰,是謂圓滿矣。今請各族王侯使節前來觀禮,權當以做見證。如有違誓言,甘當群起誅伐覆滅之罪矣。宮人念到最後,躬身一拜,把最後一個「矣」字拖個長長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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