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淡笑回應︰「幾日來甚為忙碌,早想邀二位共同來此賞景,卻一直未有時間。果如十皇子所言,真是有緣。」
三人同時朗笑,氣氛一派融合。
慕容歌心中發顫,隱約間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向她看來,視線炙熱,甚為熟悉。她沒有想過會在此時與他們相見。若是有單獨機會見到盡兒,她必定會興高采烈。但,此時此刻,她明確的感覺到,趙子維視線炙熱的能夠灼傷人的肌膚。
她抬起頭,掃向趙子維與盡兒。
二人又同時收回目光與元祈繼續談笑風生。仿佛剛才無聲間的打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慕容歌也淡然的收回目光,等待著這場看似融洽,實則暗藏風劍的談話結束。
「今夜無論如何,都要一醉方休。」趙子維眯起邪魅的眼眸,將一切洶涌澎湃的情緒隱藏在這一笑之間。不會有人知道,當他瞧見一年未見的慕容歌時,心中是怎樣的震撼!
她仍舊是淡然的可以,若非她在無意之間引起他的注意,此時此刻,她混在眾位婢女之中,必定不會讓人記住。
可就是如此,這樣的她,在無聲無息之間可攪動他的心湖。
一年後的她,變得更加沉穩。但是容顏上未有一絲變化,單從剛才的那一眼上,他便掃視她全身上下,確定她安好。只是,似乎瘦了。
趙子盡優雅的淡笑著,散發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內斂,在天下強者元祈與趙子維二人的面前,他竟然絲毫不遜色!反而獨具魅力。少年的成長,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偶爾淡掃一眼,豪華馬車後面,她淡然處世,卻讓他深刻感覺,她與夏宮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流雲對慕容歌躬身一禮後,便默默走向趙子維。
對于流雲的到來,趙子維並不意外,也並未有任何言語。畢竟慕容歌此時身邊有小十保護,一般人都難以近慕容歌的身。
小十雖然單純,但心思敏銳,他知道這些日子流雲與慕容歌之間有了友誼,而流雲的離去,就證明,日後他與慕容歌都將不會有機會再見流雲。他看了一眼慕容歌,見她神色無絲毫變化,便心安。
不知三人聊了多久,終于分為兩路,各自散去。
元祈重新登上馬車,臨上馬車時,偶然瞧了一眼正半眯著雙眸若有所思的慕容歌。他見狀,兩眉輕輕一蹙,似怨似妒。
前方已動,慕容歌這才回神,神色清冷的看了一眼馬車內的男子,立即快步跟隨。
御花園,偏幾十米處的一座小亭子中,梁欣欣于與林清雅二人對坐飲茶,目光同時從一處收回。
梁欣欣嬌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心中暗道︰怎的趙子維好似忘記了慕容歌?好似至始至終都沒有瞧慕容歌一眼?莫非真是新鮮勁過了?畢竟在她眼中,鮮少有女子能夠讓擁有權貴的男子放在身上的目光長久。只要時間一長,或許這份新鮮與激情消逝,便會形同陌路。
難道,是因為慕容歌的身份太過卑微了?
對面的林清雅一直暗中觀察著梁欣欣的神色,自然沒有錯過梁欣欣在這片刻間神色間的變化,她嫵媚妖嬈一笑︰「看來慕容歌已經不具威脅。」原本以為慕容歌是怎樣厲害的角色,但剛剛仔細一看,竟是如此普通,與齊國太子府內的美姬歌姬沒什麼不同。
想不到林善雅嫁到夏國,變得如此愚笨!竟會因為一個下賤的人而被廢!當真是貽笑大方!
「是嗎?」梁欣欣疑惑的皺起兩眉,眉宇之間的憂郁之氣絲毫沒有消散,反而漸漸凝聚一起,更為濃烈。雖然距離比較遠,但是她卻仍舊有些感覺,趙子維沒有忘記慕容歌。
林清雅抿嘴媚笑,一路而來的煩躁因為難得好心情一掃而空。「無論如何,就如同姐姐所說,咱們姐妹最為主要的事情便是為太子分憂。伺候好太子才是關鍵。」偶然間想起母妃曾經吩咐過她的話,若是不能用賢良淑德讓趙子維寵愛她,那麼,就務必不能怕羞,要放開身子放—蕩夠引,憑著她的身段與母妃的教導,不出意外,定會得趙子維的寵愛。
梁欣欣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嗯。」心中迷霧漸漸壓抑,讓她險些無法喘息。
遠遠看去,她對慕容歌的印象只是可有可無,甚至是看過之後都不會記住。畢竟她的姿態太過普通,與她所見過的那些有姿色的女子沒有兩樣。可不知為何,就是這份看似與其他女子相似的感覺,使她越來越難以心安。
就如同心中飛著一只蝴蝶,因為小所以不曾被她注意。可這只蝴蝶卻忽然間美麗綻放,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這份震驚與猜測,讓她更是心酸。
其實,她也清楚,或許一切都是猜測。
畢竟慕容歌很普通,也許趙子維貪戀的只是美食,絕無其他。
……
夜,終于來臨。
白日便是烏雲籠罩,似有暴風雨來臨之勢。到了夜晚,上空無月,烏雲更是烏黑。在預料之中,一道閃電劈開天際,緊接著雷聲轟鳴。
天與地之間,無數斜斜的長線連接一起。
豆大的雨珠 里啪啦無所顧忌的拍打在宮內鋪滿的青石路上。
啪啪的聲音如同一曲敲在人心的忐忑音樂,讓人的心因此躁動不安。雨天,本就是讓人難以心情舒爽的天氣。
慕容歌嘆了口氣跟隨在元祈身後。
元祈身邊只帶了她,嘉杰,還有一名神出鬼沒讓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的貼身護衛。這位護衛比她還要讓人無視,在太子府幾個月內,可以說,她從未正面見過他的臉。
原本此時代的油傘並不大,也不經用。只要雨勢稍大,或許就會將油傘弄壞。
她在閑暇時做了一把油傘,改良後,不僅大,而且非常結實。傘的支架全部是用堅硬的鋼打造,根本不會被突如其來的強風而吹的里外翻開。一日雨天,她撐傘去見元祈,正被站在窗邊看雨景的元祈看見她手中這把與眾不同的雨傘。
還以為元祈不會將這把略有不同的雨傘看在眼中,卻沒有想到,她離開時,元祈看了一眼外面,見雨勢已經停歇,他便留下了雨傘。後來,想要尋個世間再做一個,可要再找工匠制作支架,又要等很久,更何況那時他已經限制了她的行動。
望著一名宮女躬身為元祈撐傘,他姿態仍舊優雅閑適,她看了一眼自己頭頂寒酸的油傘,嘴角不免抽了一下。
或許感覺到了身後慕容歌的心思,元祈竟回頭看向她。
暗暗的燈籠光下,她看見那紅色的光映在他的半邊臉上,竟讓她產生片刻間的迷離與心驚,他容貌絕色,可這半邊臉的紅光與震驚世人的容顏,讓他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黑天,大雨, 里啪啦的聲響,紅紅的燈籠光中,他讓人由心懼怕!
可當他開口,那淡如初雪的聲音頓時讓她由假象中抽身而出。
「想與本宮同撐一把傘?」他勾起嘴角,在嘴角的彎度上快速的閃過一絲寵溺的笑容。
慕容歌聞言,眨了眨眼,赫然發現剛才一切不過是假象。望著他嘴角上看不真切的笑容,她微微一笑回道︰「妾身份低微,不可與太子並行。」她掃了一眼卑躬屈膝在傘外的宮女,那宮女因為為元祈撐傘而只能全身都露在外面,被雨澆透了衣服,身姿已經若隱若現,若非現在陰雨連天,怕是一路走過,所有人都會看見她的身形曲線。
宮內,規矩繁雜,每一條都重如泰山。若不經意之間犯了錯,就只有等死的份。她不可成為眾矢之的。
元祈也不強求,轉過身繼續前行。
因當今聖上身體嚴重受損,所以只能在壽辰宴上說個開場白,簡單的吃幾口膳食,便會回寢宮休息,剩下的事情皆是由元祈主持。
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紫金樓。
紫金樓,名為紫金,因樓內所有柱子,門,裝飾,皆是用無派而來的紫金瓖做表面,看上去別有風情,又氣派輝煌。更印證,夏國不愧是天下大國,可有如此大的手筆。畢竟紫金在無派,可謂比作各國的黃金。可見其的貴重。
無派,其實也是她最近才從他人口中听到的。其實無派是一處小島,不屬于任何國家。而且,從沒有哪一個國家敢發兵向無派。紫金也就無派獨有,想要者必須用重金去換。據說無派很邪門,歷來無派的掌門人皆是自毀容貌,修煉世人難解之功。曾經也有小國想要佔領無派,但卻全軍覆沒,五萬士兵全部憑空消失!自此,無派無人敢動。也無人會為了一個小島而浪費兵力。
夏國皇帝壽辰之宴,自然沒有人敢怠慢,早就冒雨趕來。
偌大的房中,眾人已經熱絡的相聊。美食滿桌,酒香四溢。只等待夏國皇帝,與夏國太子。
夏國的幾位名不見經傳的皇子在眾人之間談笑風生,只為在眾人心中留下一點兒印象。眾人怎會不知這幾人的心思。對于眾人而言,夏國的這幾位皇子猶如酒囊飯袋,毫無用處。若夏國無元祈,怕是在百年之內難以保持縱國之首。
所以,眾人尊敬,懼怕的也只有夏國太子元祈。至于夏國皇帝,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根本不足為懼。
趙子維與趙子盡鄰桌而坐。梁欣欣與趙子維坐在一起,林清雅在二人身後而坐。
趙子維見趙子盡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便笑道︰「十弟再看夏國的幾位絕色公主嗎?」
在各國時節對面,除了幾位皇子,官員,還有三五位絕色的公主,各官員家的千金。每一個都是上等的姿色身段。
幾位各國的貴人,已經悄然暗動心思,奢望此次前來夏國,可有一些成果。
在各國來使之中,最不是心思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是封國。此次是封國六王爺擔當時節。
可在夏國內,曾經讓天下男子競相追逐的善雅公主身份一落千丈,竟在幾個月時間內被廢!另外妖嬈天下的清雅公主更是讓人大跌眼鏡,不僅沒有姿色不如她的梁欣欣受寵,此時身份還是個側妃!令封國顏面盡失。所以,此次封國六王爺,在顏面盡失之時,還要忍受著個各國不著痕跡的冷嘲暗諷,畢竟不會有人在此場合,大肆明說。
正待房中,眾人心思各異之時,夏國皇帝被兩名婢女攙扶緩緩走來。
頓時,熱鬧相聊之聲停止。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夏國皇帝的身上。
元游今日狀態甚佳,固然面色發黃,眼下烏青,可是卻有了精神頭,面帶微笑時,仍舊氣勢懾人。
「參見夏皇。」眾人起身齊聲恭迎。
元游微笑著向眾人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中氣不足的回道︰「各位遠道而來甚為辛苦,落座吧。」
兩位攙扶元游的婢女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暗中不斷的給元游輸送真氣,否則以元游此刻的身體,難以站立太久,更何況行走。
在眾人目光下,元游走向首座。
趙子維眼中含冷光掃了一眼元游,見元游印堂隱有發黑之象,便知元游時日不多。怕是也就只有幾月光景了。看來,用不了多久,元祈便會如願以償成為夏國皇帝,受天下人敬仰。
如今天下局勢已亂,各國皆是蠢蠢欲動。只有夏國齊國無人敢踫。擺在夏國與齊國之間的是富饒的封國。兩國必定會因此而激烈一戰。若元祈登基,此戰勢在必行。但元游在世,或許元游不會同意在此時增添殺戮。
暗中,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幾位姿容絕色的公主和各家小姐,邪魅的冷眸中閃過一絲寒冰般算計的光芒。
趙子盡嘴角輕勾,少年本就俊美,優雅,眉目如畫,仿若畫中走出,一舉一動早就吸引了幾位少女的心,可他渾然未覺,低斂的眼眸中另有一番讓人無法探視的情緒。長長的睫毛眨動間,他耳邊隱隱響起那晚,女子低婉的話語。她要假死,永久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消失。心底,隱隱作痛。
他是否該答應?
失神間,敞開的大門中。一身黑袍的元祈已現身。
通亮的燭光下,他優雅而來。眾人皆是將眼楮低垂,不敢直視。此人天生就有讓天下人臣服的尊貴之氣,即使不霸氣外露,仍舊是王者之尊。
慕容歌緊跟著元祈身後,垂首緩緩走入房中。她努力平靜的心卻在踏入這里時,難以控制的顫抖了。
有些事,有些人,該面對的就要面對,不可逃避。
趙子維只是掃了一眼慕容歌,便快速的收回視線,這一眼蘊藏了火山的熱度,可終究在澎湃中被迫歸為冰山。好似這一眼如平常般,無一絲異樣。也好似被他看了這一眼的女子與他僅是曾經春風一度,並未留情的女子。
趙子盡朝著慕容歌溫柔一笑,可惜,慕容歌垂首而行,並未瞧見。但趙子盡這一笑,便引來少女們心潮澎湃,春心大動。對于少女們而言,齊國太子與夏國太子二人皆是天上雲朵,且都已成親,只有趙子盡如今還未成親,前途無量,自然也會因為這一層關系而多加傾心。
林清雅暗暗看了一眼元祈,心下一動,果真是擁有傾城之容,天下男子之最,又悄然間看向慕容歌,輕輕的蹙起眉,怎麼瞧,怎麼感覺慕容歌普通。莫非是當初林善雅有意誤導她?
這是梁欣欣算是第一次正面打量慕容歌,容貌並非傾國傾城,況且她又垂首而行,讓人無法看清全貌,但那份淡定從容的氣息讓她感覺到一絲震驚。
慕容歌身上,或許有著她們甚至是齊國太子府內所有女子身上所沒有的東西!
站在元祈身後,慕容歌雙手交叉握在長袖下,心中微微嘆息。今晚氣氛詭異,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今日下午在御花園內趙子維那看過來的一眼的關系,總覺得心頭隱隱不安。
她擰眉微微沉思。入宮時,她特地安排小十,盡可能將她所寫的信物交給盡兒。不知盡兒是否已經收到?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已經舉起酒樽,一同恭祝元游五十歲壽辰。一陣熱鬧,與所有宴會相同,舞姬獻舞,場面熱鬧非凡。
她暗暗將心收回,偶爾看向場中,發現夏國舞姬穿著保守,並非如原國,封國一般暴露,但是舞蹈別具風情,並不會因為沒有暴露而讓人轉開視線。
這是難得的舞蹈盛宴。她看的痴迷,因一時沒有防備,她輕輕抬起下顎,嘴角輕輕勾起柔美的弧度。
元祈偶然回眸,見她無防備,臉上笑容無絲毫假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趙子維看來一眼,竟因此而失神。待反應過來時,已被梁欣欣發現。
梁欣欣心下一驚,果然如她猜測一樣,趙子維對慕容歌仍舊有心,就單單剛才趙子維看慕容歌時那從來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的溫柔目光,她就足以因此而震驚!
因,在齊國太子府時,他從未以這樣的目光看過任何一個女子!她面色微微變白,狐疑的看向慕容歌,這一看她驚艷不已。慕容歌固然沒有林善雅的傾國傾城之貌,可她卻脂粉未施,清雅月兌俗!與眾不同的氣韻,讓這一刻面帶沉醉笑容的她美得驚心動魄!但也只有在這一刻認真去看她的人才會有此發現。
樂停,舞停。
酒香四溢中,門外響起宦官那尖細的聲音,「無派使者求見。」
無派使者?
眾人包含元游,皆是驚訝看去。
「草民乃無派小島人士,特奉島主之命,攜重禮恭賀夏皇壽辰,祝夏皇福壽安康!」
隨著一道豪邁的男聲,只見身著一襲天藍色長袍男子,腳步凌空于地面,飛速而來,停在屋子中央。
慕容歌看向那豪放不羈的無派使者。她從未听人說過,哪一個國家的皇帝會讓無派的人來恭賀壽辰。
畢竟,無派固然無人去招惹,但從來也不是傳說。並非受世人懼怕敬重,放在眼中。大多數人只當無派是邪門另派。
她側頭看向元祈,他似乎低頭看著翠綠色的酒樽,對無派使者的到來並不意外。甚至說,在場所有人當中,除了趙子盡,便只有他是最為鎮定。
就連趙子維也是在面上閃過訝異之色。
元游片刻驚訝後,對無派使者揮了揮手︰「起身吧。」
眾人好奇的看向無派使者身後一人手中蒙著黑布的方形東西,這就是送給夏國皇帝壽辰之禮?
究竟是何物?
無派使者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顯得有些得意,他一揮手,身後的隨從便將受傷黑布扯下。
只見,方形盤子內裝著一個外表如蛟龍外鱗的紅色之物!
就是這個東西?
眾人疑惑,也暗暗不屑。就是這種東西邪派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慕容歌眨了眨眼,仔細的看了看那物,竟是火龍果?這個冷兵器的時代,竟然會有火龍果?
「此物是島主無意間發現,可食用。不知各國貴人可有人知曉此物為何名?食用後對身體有何好處?」無派使者高抬頭顱,越發顯得得意洋洋,竟有不將在場所有人放在眼中之態!
當真是囂張!
能食用?這種東西看上去雖然好看,但是怎能食用?元游擰眉看向無派使者,眼中已隱有怒火。
趙子維半眯著邪眸打量著從未見過的火龍果。
趙子盡也在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元祈眉梢微動,終于抬起眼眸看向無派使者,眼光從未有過的凌厲。
「眾位可知無派使者提出的問題?」元游盯著火龍果半天,心中無果後,便看向眾人,笑容慈祥的問道。
無派使者送此禮便是存了心思想要給元游難堪,若是夏國有人見多識廣,自然不會被羞辱嘲笑。若是讓他國人先回答,並且答案正確,那麼,夏國乃大國,便會因此被各國嘲笑。
元游暗想︰無論如何都不可在自己的壽辰宴上出如此丟盡顏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