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不明白，為什麼對面的男人突然變得有些冷漠。剛剛還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此時卻冷若冰霜。
只得岔岔的答道︰「好的。」
白衣男子接過花，漠然的轉身便離去了。李娟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再見。
外面似乎有腳步聲，窩在被子里，雙肩還開隱隱作痛。
今天是試用期的第二天，如果不合格，是又得重新去找工作了。擦了擦迷蒙的雙眼，模黑看了看手表，指針，指在了7點。只得起身穿衣起床。
昨天下午梅梅交待她，早上要早點起來。昨天晚上，關好店門，然後再走路回到住的地方上床睡覺都已經接近1點，入睡的時候怕是更晚。
路邊上很多店門，鐵門緊鎖，行人稀少，賣早餐的路邊攤旁邊還站著幾個穿著睡衣的女人。
帶著期待，李娟不禁加緊了步子，小跑著往店里的方向跑去。到了花店時，門已經開了。
胖女人，穿著灰藍中短上衣，一大口一大口的往嘴里塞。
「莫馨說今天要來個學徒，我負責帶一帶，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前幾天你應聘的時候，還是我接待的呢，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女人擠了擠眉毛，大笑了起來。那模樣倒是詼諧的很。
「是噢，是噢！」李娟低了低頭，又抬了起來，對她靦腆的笑了笑。
那天大概是10點的樣子，她在街上問了好多家的店面都是暫不招人。等走到這家花店時看到靠馬路邊上的門上貼著招人。便走了進去。
接待的便是這位有點微胖的女人。
她一進門自然的問道︰「老板娘，請問這里招人嗎？」然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人大笑的說︰「我可不是老板娘，我倒是想，可我沒那能力。」說著便把老板娘的名片給了她一張。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
李娟想著，該告訴她哪個名字呢，肖令鳳？李娟？怕是以後都要用李娟吧。想著想著，心里有些傷感。
「李娟！」
「好的，李娟。那你今天就學習下。把所有花桶的水換下，洗一下花盆。像這個玫瑰要多放點水，半桶多點，百合就沒過中間那個圈一點點就好，所有的花你看著，別人放多少你就放多少，有的要多放點，有的要放少點。」
女人指了指花架上的花桶，屋里的兩個大桶。
李娟跟在她後面。
「然後剪下花枝像這樣斜剪一點點，這樣鮮花就更容易吸水，保鮮期也就會長點。喏店里所有的花！」
你慢慢搞，胖女人示範完便又重新坐在小紅凳上。
哇，好冷，水透冰涼的流淌在手上。二月的早上並不暖和。
手上訊速的紅腫，變成了兩只紅蘿卜。模著冰冷的鐵制剪刀，手指亦變得僵硬。
不就是幾朵百合花嗎，加油，通過試用期！我不想有什麼意外，我要賺學費給弟弟。
心里想著，手也變得開始有些利索。
「等等，李娟，百合花是很脆的，不能一起放在桌子上，你得把開了花瓣的百合花放在一個花桶里。沒開花的就放在桌子上。等換好水，再一根一根剪，開了花瓣的百合花。」
「噢。」
于是李娟只得又把拿在手上的百合花，挑了挑開了花瓣的放在高高的花桶里。然後把其它裝百合花的三個桶拿到水籠頭下面，抹洗干淨，再裝好水放在了最上面那一層的花架上。
嗚，好冰，好冷，最上層太高，李娟踮起腳跟才放上去，一不小心把水灑在了頭上，水順著額頭，穿過了脖子，流在了背上、大腿上。衣服也透了個半濕，李娟只感覺冷得徹骨的寒冷。
「咦，李娟你的衣服好像濕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呀？」
「沒，沒事！」
微胖的女人，繼續看著手里的小說，抖動著穿著平跟黑色鞋的腳，並沒有走過來幫忙。
「可以過來幫忙嗎？」李娟吶吶的開口道。
「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搬好了，也擺好了所有的花，其它的事就你做吧。剪完那四個架子，再剪完那兩個大桶，換好水，再拖下地，差不多就好了，很快的！」
「噢……」李娟微張下嘴，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再開口。
說是花桶，那是幾個大得出奇的花桶，足以容下三個人，一桶裝著幾十打的玫瑰，一桶就是些純綠的配花。裝玫瑰花的大桶，放在花店的右下角，足足佔了店里的四分之一，把本來就小的花店搞得顯得更小了。
李娟一直覺得她是個非常不能干的人。但這一天她稍稍認為自己還是有發展的潛力的。
記得小的時候在家，看到媽媽劉小慧忙上忙下，她常常想幫著做點什麼。
她洗碗，每次都會摔破。
她切菜，好幾次都切到手。母親劉小慧教了她好幾次，切菜要半握著菜，關節外往前頂，手指頭往後放，千萬不能伸出來。
可她硬是學不會，老是握著握著，菜就滾到一邊，她只得牢牢的抓著。有一次她一不小心把一塊兒手指給切了下來，血流如注。她媽媽都快沒嚇死了。
後來怎麼也不讓她動手。說起來奇怪，或許是小孩子恢復能力好，她那一塊兒指頭硬是給長好了。只是還是似乎比另一個大指頭稍稍短短了一些。
當然這有發展的潛力代價也不小。李娟從上班的8點一直忙到，老板娘過來還在做最後一件事，拖地……
那個時候她還低著頭認真的拖著。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女人大用尖銳的聲音大叫道︰「怎麼，還沒弄完。都快太陽曬了。我的天！」
李娟，忙回答。
「就快好了。」心里想著那就是老板娘吧，不然大肚子的女人誰又不會收呢？
「全是她做的噢，莫馨。」胖女人邊說，還大咧咧的笑著。
李娟忽然覺得胖女人有點偉大，心里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一點。想著看在自己這麼努力的份上，老板，該是會留她下來吧。
這是李娟第一次見到老板，在這之前，她一直覺得老板娘該是個美麗風情的女人，有點月兌塵。在她心里開花店的女人必然愛花，愛花的人必然也人如花嬌。更何況她有個那麼動听的名字︰莫馨。
但此刻，她發覺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