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安詩然的博文
「看著那些畫面,我想我還是有些想念的。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一個干脆利落的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我很干練的樣子,其實不然。我總是深深的糾纏住那些過往。我只是害怕面對。我的糾結決定了我的懦弱。
听著那熟悉又有些久遠的調子,所有的過往不停的在腦中旋轉,心情就像坐摩天輪一般。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難過。我的個性總是太強,我總是原諒不了我自己,我總是那麼的矛盾。走來走去依然走回了開始。在糾結中重生,在糾結中覆滅。命運的輪回是一個個捉弄。」
安詩然決定去看看蘇逍,她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的遠離蘇逍,也在一點點的違背自己的良知和道德底線。
「蘇逍,你好像曬黑了哦。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天這麼冷,你冷不冷。」
「蘇逍,我還是很懷念你以前煩我的樣子,多青春多活力啊。」
「蘇逍,我知道我不該對馮木涵心軟的,你看我一心軟就出了這麼多亂子。我覺得我對不起你。」
「你會原諒我的吧。可是你那麼嚴重的潔癖,怎麼會原諒感情上的瑕疵呢。連我自己都原諒不了呢。我是不是變壞了,變成了那種很輕浮很沒道德的女人了啊?」
「你看你都不理我了呢。」安詩然難過的要窒息了,心口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她取出荷包里的藥吃了下去,可是這次卻沒有管用,情況有點糟糕。
「蝶羽,蝶羽。」安詩然打電話給蝶羽,可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然,你在哪里。你別急,不要睡著了,我就去接你。」蝶羽一听安詩然的聲音就知道她又犯病了。
「蘇逍……」安詩然艱難的擠出兩個字。
「小然,不要著急,放松一點,我馬上就來了。」
安詩然還是很沒用的暈了過去,鄧蝶羽在搶救室門外焦急的等著。
「醫生,她有沒有怎樣?」鄧蝶羽看見走出搶救室的醫生抓住就問。
「病人已經醒來了。應該是飲酒過量引發的。不是說過不要喝酒的嘛,怎麼還喝這麼多,真是不要命了。」醫生無奈的搖頭,真是不可理喻。
「謝謝你了醫生。我會好好勸勸我朋友的。」
轉入普通病房的安詩然基本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蝶羽,今天晚上我還得去酒吧唱歌。」安詩然並不是在和蝶羽商量。
「不行,再怎麼著也得明天才能出院。你真是不要命了嗎?我會和我哥請假的,你就安心的養病吧。」
「可是,我不去就沒有錢。」
「我讓我哥工資照發還不行嗎?」
「蝶羽,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歡佔人家的便宜的。你不用勸我了。」
「你……」看著已經穿衣服準備走的安詩然,鄧蝶羽徹底無語了。
「好了,蝶羽。我答應你以後不喝酒了還不行嗎?你看孤兒院的那麼多的孩子都還在受罪著呢,我又怎麼忍心呢。」
「小然,你本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
「我知道。」
02、木涵,不可以
趙頡思等了馮木涵一整晚,但是他卻是第二天下午才回的家。
「回來了。」趙頡思看見馮木涵在玄關處。
「恩。」他的回答讓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多麼巧妙的問題。
「好了。」馮木涵也不想去想趙頡思所謂的「事情」是指哪件。
他走進浴室洗了個澡,趙頡思拿著毛巾給他擦頭發。
「木涵,我昨晚等了你一夜。」
「對不起,我臨時有急事回公司了。」馮木涵不想讓趙頡思知道安詩然的事情,無論出于什麼原因都不想。
「我想打你電話,可是又怕你忙,所以就沒有打給你。不過人家心里還是很擔心你的。」
馮木涵听出來趙頡思是在埋怨自己沒有打電話給她。「頡思,對不起。我太忙了。」
「那你下次答應我的事就一定要辦到哦。像昨晚那樣的事,木涵,不可以在發生哦。」趙頡思主動在馮木涵的臉上送了個香吻。
「恩。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馮木涵確實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和趙頡思玩心理戰了。這樣的趙頡思讓自己覺得陌生。
「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在這兒?我想和你一起。」
「頡思,這樣不好。還是去客房睡吧。」
「可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嘛。」
「乖,去客房睡吧。我今天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木涵,那你的意思是我在這里影響到你休息了嗎?那我明天搬出去好了。」
「頡思。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頡思听出了馮木涵的慍怒。「那你休息吧。我回客房去。」
雖然馮木涵很疲憊,可是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他想著剛才趙頡思的舉動,覺得她一定是覺察到了什麼了。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
以前的趙頡思不是這樣患得患失和心思慎密的,那種單純是自己想逃都逃不掉的。現在趙頡思卻越來越讓自己感到疲憊,甚至有時還會有些許的不耐煩。
可是安詩然就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雖然每次的談話都爭鋒相對,但安詩然留給自己的感覺還是很舒服的。
早上自己醒來的時候,安詩然還沒有醒來。他覺得是自己昨天太任性了,心里有點內疚,不知道該要怎樣面對安詩然,所以就先離開了。
她醒來之後應該會很頭痛的吧,昨天喝了那麼多的酒。她會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嗎。
「馮木涵,你以為別人都稀罕你的賠償嗎?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了嗎?你以為你想和我玩游戲我就會乖乖的配合嗎?你錯了!你完全錯了!」安詩然的話猶在耳邊,一字一字敲得馮木涵的心發顫。
他知道是安詩然誤解了自己,而自己又不想解釋。就算安詩然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但是如果真的想解釋的話機會還是會有的,這一點馮木涵很自信。
可是,不想解釋。
為什麼?
好像沒有原因,又好像有很多原因。
早上馮木涵下得樓來,就听見趙頡思在說話。走近沙發一看才知道她昨晚是在沙發上睡的,現在還在說夢話。
「木涵,你不要離開我啊。我會很听話的。我保證。」
「木涵,不可以。」
「木涵。木涵。我錯了。」
馮木涵輕輕地撫模了下趙頡思的臉,然後出門了。
听見腳步聲走遠,趙頡思睜開眼坐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這出戲演的怎麼樣,但是一定要把馮木涵留在自己的身邊的目的卻很清楚。
木涵,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可以。
03、困境
星期一的早上,校園里一派熱鬧的景象。安詩然看著玩鬧的孩子,臉上無意的掛上了笑容。
「安老師,這麼早啊。」年級主任張老師同安詩然打招呼。
「張老師不也挺早的麼。」
張老師的這個年級主任其實還是安詩然讓給她的。當初校長是極度看好安詩然的,可是安詩然知道自己很忙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管理這些事情,而且自己有不熱衷于當官這樣的事。她看的出來其實很多人都看好年級主任這個職位的,後來就向校長推薦了張老師。這個張老師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平時對安詩然還是很照顧的。
「安老師,明天學校組織英語教師到北京去學習交流一周。估計你還沒有接到通知吧。」
「沒有呢。」安詩然其實很討厭出差的。
「那你今天就不要上課了,我替你上了就好。我知道你身體不太好,先回去收拾東西吧。準備的充分些,免得出去受罪。」張老師曾看見過安詩然暈倒,所以知道她身體不好。
「其實不用的。」
「去吧。去吧。」說著張老師就推著安詩然出了辦公室。
「那就麻煩你了張老師。下次我替你上課好了。」
安詩然回到家很快的收拾好了行李,她不習慣帶很多的東西出門,太麻煩。行李只有一只小小的小皮箱就裝好了。看看時間還早,她決定回一次林木。
「催女乃女乃。我回來了。」還是沒有進門就開始大叫了。
「小然啊。快進屋,凍壞了吧。」
「不冷的。女乃女乃最近身體好嗎?我都好久沒有回來看你了,真想你。」安詩然窩進崔女乃女乃的懷里。
「好著呢。倒是你哦,一次比一次瘦,都不會照顧自己嗎。」
「我就是長不胖的那種類型啊,沒有辦法的。女乃女乃,孩子們還住在教師嗎?」
「恩。白天上課,晚上就把桌子當床板將就的。還好有你寄得錢買了被子,不然這都快十二月份了非凍壞孩子們不可。」
「女乃女乃,宿舍要重建,資金還差很多吧。上次資助我們的人這次怎麼說啊?」
「宿舍重修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下個星期應該就會動工了。他們答應趕在最冷的時候之前就修好的。」
「那就好。我看我們的教室也應該修修了,不然萬一再出個什麼事受罪的還是孩子。」
「那個等宿舍修好了再說吧。現在有人資助我們修宿舍已經很不錯了。一下子再到哪去找資助來修教室啊。」
「那我再想想辦法吧。」
「不用了,小然。你也剛工作,工資又不高還都寄給我們了,自己受了那麼多苦。女乃女乃都不忍心了。」
「沒事的女乃女乃。我會想辦法的,女乃女乃忘了我很聰明的嗎。」
中午的時候,安詩然在孤兒院吃了簡單的午餐,把帶過來的水果分給孩子們,還和他們玩了會兒游戲才坐上回市里的車。
車窗外的風景在季節的變換下也變了。地里沒有莊稼了,光禿禿的一片,在遠處都分布清楚天和地。樹葉也落得稀稀拉拉的,幾近沒有樹葉的枝干把天空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天空灰暗,氣氛沉悶。
安詩然的心情也就像這天氣一樣,灰暗。
不管外表看起來怎樣堅強又倔強的一個人,內心總會是有脆弱的時候。何況,安詩然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心里藏匿的很好的敏感脆弱也會在沒有人知曉的時候偶爾出來不安分一會兒。
她覺得有一條無形的繩索在試圖捆綁自己的心,想把自己留在蘇逍的身邊。既然愛了,就要全身心的投入,怎能說背叛就背叛。
一輩子一次的愛,就應該從開始到生命的終結。
中途無論以什麼樣的願意或借口離開都是不道德的,是有違良心的。
感情上的潔癖,讓安詩然自己給自己套上了一副枷鎖。
試圖捆綁心的繩索怎麼樣都捆不上自己的心,因為安詩然知道自己的心在掙扎。她渴望馮木涵的懷抱以及它帶來的溫暖。
這是可恥的,安詩然明白,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腦海里總是浮現出馮木涵的種種,就快要替代了蘇逍的影子。
不是該恨的麼。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糾結模樣。
自責,糾結,黯然,疼痛,思念,還有什麼能比這幾個詞更能來形容安詩然的心情呢?
安詩然想自己要是可以變成窗外的一棵樹該多好啊,春生秋落的葉子就不會帶給自己那麼多難過,而自己也就不會知道疼痛是什麼感覺了。
可是這樣的事情也就只能想想了。
明天好好的去出差吧,回來就好好的工作,努力賺錢。想辦法重新修建孤兒院的教室。安詩然,你沒有時間在這里傷秋感懷,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安詩然在心里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