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責任
趙頡思茶水間里遇見了安詩然,其實安詩然知道她是早就在那里等自己的。
安詩然不打算和趙頡思打招呼,畢竟她不是自己的朋友。她們不熟絡。她給Rita泡咖啡。
「安詩然,你什麼意思?打算要怎樣?」趙頡思看見安詩然直接無視了自己就推了她一把,並且質問她。
安詩然身體一晃,滾燙的水和杯子里的咖啡濺出燙著了她的右手。她看見還有幾滴咖啡在紗布上暈染開來。
「趙小姐,我與你不相熟,我想不出會和你有什麼不愉快。」安詩然調整語氣。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裝的,安詩然。」趙頡思忿然。
「如果你說的是客房投訴的事,那麼我會找出證據的。」安詩然把咖啡放在一旁,整理一下右手上的紗布,「其實,你和我都很清楚,在客房收拾妥當後到客人入住之前這段時間只有誰才可以進客房內部。」
「你不要死不認罪,昨天木涵只是不想事情鬧大才會那樣說的,你不要認為那是木涵護著你。」
「我正打算泡好咖啡就去給總裁送證據的,趙小姐沒事的話我們可以同路,也好把這事盡快解決了。」安詩然端著咖啡往辦公室走去,「我先去拿證據。」
「安小姐,馮總讓你馬上去景區,考察人員遇到些麻煩,希望你過去協助處理一下。」劉秘書喊住安詩然說。
趙頡思看看安詩然,又看看劉秘書,「公司里再沒有人了嗎?!一個客房部的清潔員可以幫忙什麼。劉秘書你是怎麼辦事的!」
「趙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劉秘書回答趙頡思。
「劉秘書,我看你還是另外找人吧。我不合適。」安詩然推月兌,她不想再在工作的時候遇見馮木涵。馮木涵的心太深了,她根本琢磨不透。
「這是馮總的意思,安小姐就不要為難我了。請你現在就前往景區吧,車在客房部外等著你。」劉秘書說完做了個請的姿勢。
看著安詩然離開,趙頡思的心里有些犯怵,萬一安詩然說出了真相公布了證據,那麼馮木涵真的會責怪自己的。甚至她還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自己把安詩然逼得太緊了真不是件好事。
安詩然趕到景區的時候,才知道是景區的一位解說員臨時請假。原本的計劃是考察人員明天才會來景區參觀,可是天氣原因又改到了今天。沒有辦法只好讓新來的解說員陪同,但是畢竟經驗少有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勢,她的解說讓考察人員很不滿意。他們說她的翻譯他們根本就听不懂。
那個新來的解說員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她知道總裁肯定很生氣,可是他竟然沒有責怪她反而還幫她找人來接替她的工作。這讓她心里更加擔心害怕。
安詩然看見馮木涵一身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裝, 亮的皮鞋,整個人就好像散發著光芒,把周圍的人都比了下去。他在和一位外國考察人員交談,沒有看見安詩然。
「你先回去吧。這里我會處理的。」安詩然安慰了新來的解說員,然後朝那些考察人員走去。
她心里清楚,這些人很挑剔,並不是新來的解說員真的有多麼的不好。虧在她曾和很多外國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脾性。
工作起來時間過得似乎很快,看著考察人員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安詩然知道自己已經順利的完成了工作。
「安小姐的英語很好。解說的也很專業。」來自香港的張教授夸獎她。
「沒有了,只是剛巧大學的專業是英語而已。」
「安小姐想沒想過去國外發展?」唯一的一位西班牙的教授問安詩然。
「還沒有計劃。」
「如果安小姐打算出國的話,我非常歡迎你到我的研究所工作。我們需要你這樣有能力的翻譯人員。」
「好的。如果可以那真是我的榮幸。」安詩然笑笑,「我們到了,下車吧。」
下了車,安詩然和他們一一道別。
「晚上有聚餐,你過來幫忙。別忘了你出的事你要負責。」馮木涵對向自己說了再見的安詩然說。
「馮總,晚上客房部還有很多清洗的工作。」安詩然以客房部的工作為借口拒絕。
「我說過你是听我派遣,不是听其他人派遣。公司哪里需要你你就應該在哪里。我相信你會處理好兩樣工作的。」馮木涵無視她的借口,「五點鐘準時到餐飲部報道,今天晚上的菜單背會,到時候翻譯給他們听。」
安詩然只覺得體內有一股熱流只從腳底升騰至頭頂,有那麼一瞬她真的想要質問馮木涵你到底想怎麼樣。
可是安詩然是沉著的,她這樣暗示自己,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那件事不是我出的狀況,我根本不需要負責任。我要辭職。」
「好啊。可是我們簽的合同上的違約金並沒有寫清是什麼幣種,我想如果是美金的話,我應該不會賠。」安詩然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里,身體往車身上一靠。看樣子是要和安詩然好好談談解約的事。
「馮木涵,你無恥。」安詩然沒有情緒的說。
「你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所以我也不怕再無恥一次。」
安詩然看著眼前這個無恥到讓人發指的人,轉身凜冽的離開。
02、責任
安詩然回到客房部的辦公室,跟Rita打了招呼說晚上會回來完成清洗的工作。然後就趕到餐飲部。
她對飲食這方面了解的不多,自己平時也都是將就的,哪有時間研究菜譜。一般的家常菜她還知道一些,可是手里菜單上的菜很多都沒有听過見過。現在讓她翻譯菜單,她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不是自己的強項。
看著那一長串的菜名,安詩然是真的犯難了。有的菜她連中文名都沒有听說過沒更別說翻譯成英語了。她只好借了餐飲部辦公室的電腦惡補。
「安小姐,馮總請你六點到龍源閣。客人的就餐時間是六點半。」有人來辦公室里叫安詩然。
安詩然看看時間還有幾分鐘就六點了,「好的。馬上。」
那麼多的菜名,安詩然根本就記不住,沒有辦法她只好把一些重要信息抄寫在紙條上,到時候現場發揮吧。
席間,安詩然一邊上菜一邊用英語介紹著各色菜。她憑借自己的記憶和現場發揮,讓在座的考察人員還算滿意,而且重要的是他們都沉醉在美食里,基本上就沒有听自己的介紹。
「安小姐真是才女,什麼樣的工作都是做的游刃有余。」那個張教授突然對正在上菜的安詩然說。
「張教授過獎了。我只不過是現學現賣罷了。」安詩然退到一邊。
「安小姐太謙虛了,現在的年輕人能像你這麼能干又低調的已經不多了。來,安小姐,我敬你一杯。」張教授走到安詩然的跟前,手里拿著酒杯,里面是貨真價實的茅台。
「張教授,我不會喝酒。再說我怎麼能讓您給我敬酒呢。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安詩然從容的拿起手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張教授,我先干為敬。」說完就喝光了杯子了的茶水。
那個張教授見安詩然已經這樣做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自己喝了酒悻悻然的回到座位上。
可是這個張教授一開口,其他的考察人員紛紛站起來要和安詩然喝酒。剛開始安詩然還能想到言辭推月兌,可是越往後她就越覺得自己無力抵抗。
安詩然看著眼前這群喝了酒的男人一個個都如饑不擇食的惡狼,他們撕咬著自己。她在與他們周/旋的間隙看向馮木涵,可是馮木涵玩著手里的手機,就像眼前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如果,今天在這里的事趙頡思,馮木涵一定不會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他或許會挺身而出來解救趙頡思。可是,不巧的是站在這里的是自己,安詩然一時心里痛的像要死掉。
「我真的不會喝酒,請大家理解一下。」安詩然的衣服上沾滿了酒水,惡心的讓她有趕快換掉衣服的沖動。「要不,我就喝一杯,這一杯敬大家。雖然喝得少,但這也代表我的心意。我先干為敬,各位隨意。」
安詩然喝了杯子里的酒,辛辣的滋味順著喉嚨流到了胃里,那里有些不適,她有點想吐。「我去趟洗手間。」安詩然只想找個借口離開。「其實安小姐在我們公司是非常出色的員工。」這時馮木涵開了口,大家就都安靜下來準備听他的下文。
馮木涵停了停接著說,「安小姐的歌聲也很優美。」
只他這一句,原本已經安靜又被打破。安詩然看著新的挑戰在向自己走來。
「安小姐真是多才多藝啊。」
「安小姐真是好運氣,遇到這麼賞識自己的老板。馮總,慧眼啊。」
……
一時間,夸獎安詩然和恭維馮木涵的話語此起彼伏。安詩然只能裝笑回應。馮木涵卻面無表情。
「安小姐,不知道今天我們是否有幸听你的歌聲。」有人終于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于是呼應的聲音掩蓋了提議的聲音。
安詩然深呼吸,這一切都源于魔鬼般的馮木涵。「我先去趟衛生間然後再唱歌可以嗎?」
「好啊。」大家高興地答應。
安詩然在衛生間月兌了西裝外套,身上剩下與西裝配套的白襯衫。終于沒有酒水和油漬了。她感到自己的胃部不停的翻涌。下午沒有吃飯,剛才又喝了一杯酒,嘔吐感一波一波向自己襲來。
吐干淨胃里的東西,安詩然終于感覺到舒服了一些。
回到包間,大家就開始熱烈的鼓掌。
安詩然微笑欠身開口便唱。
「我的離開
對你卻是自在
就算沒有她
你說結局也是分開
能不能卷土重來
能不能我等你回來
……
愛你愛到恨了你
恨你讓我如此愛你
我恨你
我恨你但是我更愛你
愛你愛到恨了你
恨你讓我如此愛你
不恨你
不恨你那是不夠愛你
最愛最恨都是你
……」
安詩然的歌聲終于有些變調了,在座的客人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恨你但是我更愛你
愛你愛到恨了你
恨你讓我如此愛你
不恨你
不恨你那是不夠愛你
最愛最恨都是你
……」
安詩然心里疼痛,她想要哭,可還是壓抑住了。
這首《最愛最恨都是你》是她唱給馮木涵的,那是她的心聲。她對他既愛又恨。她能感覺得到自己在顫抖,聲音早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對不起。我今天嗓子發炎,聲音發不出來。讓大家見笑了。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準備好了再給大家唱的。」安詩然停下唱了一半的歌給大家道歉,她是真的唱不下去了,每唱一句就會有被刺一刀的感覺,疼痛讓她窒息。
「你帶安小姐去看醫生。」馮木涵指著離安詩然最近的一個服務生說完轉頭對安詩然說,「安小姐看完醫生請到我辦公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