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夏拂都睡不著覺,昏昏沉沉的,臉色很蒼白。簡明非發覺了,問她是不是病了。夏拂撫了撫額頭,說︰「也沒什麼,只是睡得不好。」
簡明非在看報紙,抬頭看了看她,又垂下眼瞼說︰「別老是在家里悶著,到外面去逛逛,找雲夕和潘晴雨聊聊天。」
「唔。」夏拂點點頭,「你也是,每天都是忙,也要注意鍛煉身體。怎麼最近沒有和邵峰去打球呢?」
簡明非把手里的報紙放在膝上,臉上現出凝重的表情。「邵峰的公司出了些問題。他太冒進了,把全部身家都壓上去投資煤礦。我勸他要慎重,找個內行的人去模清底細再做決定。可他不听。本以為那是個富礦,開挖了幾個月才發現,不過是個產量很低的伴生礦。如今,進退兩難,銀行又催著還貸,唉,只怕這一步走錯,就要傾家蕩產了。」
夏拂沒想到那個長相富態又幽默風趣的邵峰竟然會遇到如此大的麻煩,不禁著了急。她是個心軟的人,最見不得別人吃苦受難,何況邵峰還是認識多年的熟人。
她忙伸手拉住簡明非,懇切地說︰「明非,邵峰和你是多年的朋友,以前也沒少幫你的忙。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簡明非皺了皺眉,拍拍她的手說︰「那是當然。我有分寸的。」
夏拂也跟著皺眉,說︰「這可苦了葉眉歡。她現在一定擔心死了。」
「她還不知道,」簡明非的眉梢向外倏然一挑,「邵峰一直沒告訴她,也不讓我說。」
「哦?」夏拂的腦海里浮出葉眉歡的那張薄削的瓜子臉,她的模樣並不是那種楚楚可憐型的,而是一向神色從容,很難從一顰一笑中看出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那天葉眉歡還邀我一起去喝茶呢。」夏拂悵然嘆了口氣。
「你盡管和她去好了,只是別說邵峰的事情。畢竟是他們的家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好了。」簡明非又打開報紙,低頭看了起來。
「我知道。」夏拂起身倒了兩杯果汁,一杯給簡明非,另一杯端在手里,走進簡齊的房間,放在他的手邊。
簡齊正在做作業,一只手拄著腮,一手握著筆,歪斜著身子。
「注意寫字的姿勢,別把視力搞壞了。」夏拂扶住簡齊的肩膀,讓他把身子坐正。簡齊悶不吭聲,稍微坐正了些,等到夏拂走出門,他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到了周五早上,夏拂問簡明非周末有沒有安排,如果有空兒,就一家人去春水山莊住一晚,在湖邊涼亭里坐著吹吹風,或是到森林公園去散散步。
簡明非答應了,說盡量不安排事情,周末好好輕松一下。
夏拂一門心思開始做準備。她買了一些蔬菜和魚蝦,還有水果點心之類,只等到了春水山莊的新家做幾道拿手菜,讓丈夫和兒子吃得開心。
誰知睡到半夜的時候,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夏拂剛剛睡著就被驚醒了,心髒蓬蓬亂跳,愣了半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