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非晚上不到九點就回來了,連簡齊見了他都說爸爸今天回來得真早。
只是簡明非看起來非常疲憊,進門月兌了衣服就去洗澡,洗了澡出來便躺到了床上。夏拂知道一定是他這幾天操心邵峰的後事累壞了,幫他掖好被子就出來到客廳坐著看電視,不去打擾他。
等到夏拂也困了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時,簡明非安靜地側身躺著,並沒有發出響亮的鼾聲。夏拂有些納悶,掀起被子鑽進被窩,盡量把動作做得無聲無息。她把身體安置妥當,閉上眼楮,很快便睡著了。
早晨,當夏拂醒來時,發現窗簾拉開了一道縫,簡明非坐在床邊,默默地望著窗外的曙光。「明非。」夏拂喚了一聲。
「你醒了?」簡明非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唔。」夏拂答應著坐起身,發覺簡明非的眼神仍然顯得很疲憊,便問︰「沒睡好嗎?」
簡明非沒有搭腔,兀自站起來拉開窗簾。清晨的光線柔和地照射進來,也將他因為鍛煉次數越來越少而略顯豐腴的身體籠罩在一層光影之中。
「今天會是個大晴天。」他說。
「葉眉歡的情況怎麼樣,好些了嗎?」夏拂把簡明非出門要穿的衣服準備好,放在床邊。
簡明非目光一閃,抬眼瞟了一下夏拂,點點頭說︰「還好。」
「邵峰公司的情況她知道了嗎?」夏拂邊問邊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簡明非也跟進來拿起牙刷刷牙。刷到一半時,他說︰「我昨天告訴她了。」
「哦?她怎麼樣?一時難以接受吧?」夏拂正在洗臉,听了他的話忍不住太起**的臉,望著他。
「那倒沒有。她說她已經預感到邵峰的公司出了問題,只是沒想到如此嚴重而已。」簡明非繼續刷著牙,嘴邊滿是白花花的泡沫。
「她打算怎麼辦?邵峰的債務真的要讓她來還嗎?」夏拂的心又軟了,想著葉眉歡那單薄的肩膀,哪里能挑得起如此沉重的擔子啊?
「我答應她,幫她聯絡幾個主要債權人,請他們多寬限些時間,暫時不要上法院起訴。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用其他途徑來解決。」簡明非含了一口清水,仰著頭「呼嚕呼嚕」漱了漱口。接著「噗」地一下吐掉,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牙齒。
夏拂也抬頭看向梳妝鏡,與簡明非在鏡子里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三口人吃過早點,簡明非先出門了,隨後夏拂也和簡齊下樓,送他去學校。
「期末考試結束後,我們學校組織了一個為期一周的夏令營,我想參加。」路上,簡齊對夏拂說。
「夏令營是在哪里舉行的?」夏拂問。
「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我們可以露營學習野外生存技巧,也可以住在農民家里,吃農家飯菜,還可以在小河里捉魚,幫農民收割茭白,內容很豐富的。」簡齊說話時,他的眼楮里有星星閃閃的光亮。
「紀清遠也要去嗎?」
「他跟我說一定會去的。」
「好的,那你也報名吧。」
夏拂看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簡齊,微微一笑。簡齊卻只是點了下頭,目光落在車窗外的行道樹上,似乎他早算準了媽媽會同意,所以,不必表現得很興奮,也不必表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