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歷隋煬帝 1 民間傳說 第40章 柴莊主的兒子

作者 ︰ 淡定一葉

「清心住持,我的兒子是怎麼回事?」一個穿著華麗的長衫的男人,對著蹲在被阿摩砸裂頭腦的泥塑男童面前的清心住持吼道。

「我的兒啊……」一個貴夫人沖上前去撫模著那個泥塑男童嚎啕大哭起來。

「柴莊主、柴夫人,我們在大堂念經,听得一聲爆響,這個泥塑男童的頭就爆裂了!我趕到這里,他就這樣了!柴莊主,你家少爺……」清心住持含著眼淚問道。

柴莊主在柴夫人的哭聲中哀聲說道︰「清心住持,我家少爺在半個時辰之前,突然慘叫一聲,頭上和這泥塑男童的頭上一樣,裂出一條口子,血流不止,醫生嚇壞了,他說不知何故,是夫人提醒我來你們這里來看一看的,我是騎著快馬帶著夫人來的……」

他還沒有說完,突然發現了阿摩,他瞪著驚異的目光望著他,然後問道︰「清心住持,這個小男孩是誰?」

「他……」清心住持今天看起來遠沒有平時那樣鎮定,她神色慌張無言以對。

柴莊主憤怒的吼道︰「是不是這個小子打死了我的孩子?」他在怒吼時,頭不斷的在阿摩和清心住持兩人之間擺來擺去。

盡管阿摩用《金光明經》的經文來保持自己內心的平靜,但他的心里仍然像是在翻江倒海,他在思考著對策。

他在前一世不信神、不信鬼、不信佛、不信道,但這一世他是名符其實的佛家子弟,他的母親每天是經文必念、高香必燒。雖然父親不像母親那樣虔誠,但從他念經與跪拜佛像的頻率來看,也是一個十足的佛教徒。他生在這樣的家庭,現在又能熟背《金光明經》,其熟背的程度又遠在其他人之上……

「你說!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打死的?」眼楮發紅已經失去理智的柴莊主一把將阿摩拎了起來。

「……」

這事情來得太突然,根本就不容阿摩有思考的機會。當然,他決不能說是自己砸的,因為那樣的話,已經像瘋子一樣的柴莊主,真的會把自己向地上一摔,那自己可就完了。此時,他發現柴莊主的手在劇烈的顫抖……

「你……你快放下他,快放下他啊!」清心住持說著向阿摩這邊沖來。

「清心住持,如果你再往前一步的話,我就把他摜死!」柴莊主憤怒的吼道。

阿摩看淨雲與清心住持仍向自己的面前沖,柴莊主便把他高高舉起,就差向下發力了。在這十萬火急的生死關頭,阿摩突然猛叫道︰「魯夫,難道你不想叫你的孩子活了嗎?」當時,他也不知怎麼叫他「魯夫」的,大概他經常听爺爺講古,都這樣稱呼一些有魯莽行為的人吧!

「你這小孩,你是說,我的孩子還有救?」

柴莊主的聲音顫抖得令他全身發麻、雞皮疙瘩暴起,他這時才明白什麼叫「可憐天下父母心」了!這時,他突然產生了異感,感覺柴莊主的話里曾被鮮血浸過。

其實,阿摩希望那凶狠的泥塑男童就此在人間消失,因為他也是嫉惡如仇的血性男兒,但在柴莊主的被血浸過的話語面前,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軟了、化了。

「啪啪——菩薩,您說我的孩子還有救?」

柴夫人向阿摩的方向跪下給他磕頭,他見她的話語同樣被鮮血浸過。當她又稱「菩薩」又稱「您」的時候,阿摩又感覺她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小菩薩,我求您了,您說啊?要不的話,我就磕頭磕死在您的面前!」

他听她喊「小菩薩」,這時,他才確信她的「菩薩」與「您」,確實是在稱呼他。面對柴夫人的苦苦哀求,他流下了眼淚。他心想︰「我哪有那個本事救你的孩子啊?」但他听說她要磕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慌了、傻了、呆了!

柴夫人尖聲像瘋了一樣的叫道︰「小菩薩,您也流淚了,說明我的孩子真的沒救了嗎?」

阿摩的頭腦在一瞬間便轉了一千四百四十轉,這救人最最需要的是時間啊!清心住持沒了主意,柴莊主雖然是有財之人,但也屬于凡夫俗子,唯有自己,有乾坤玉、有大鼠、有熟背《金光明經》產生的靈氣,有自己前一世的生活經驗,雖然這個經驗並不多,但加在一起,也應該可以了吧……

「清心住持,快一點去和一點黃泥來,你親自去和,越快越好!淨雲,洗淨雙手,拿香和將觀世音菩薩的像請來!」阿摩突然來了靈感,雖然感覺這靈感不一定起什麼作用!他叫淨雲去請觀世音菩薩像,並不是難為淨雲,因為他看到這庵里,到處都有她都能拿得動的一尺高的觀世音菩薩的尊像。

「淨雲,你要親自去做這一些,不能讓別人多手!」阿摩想,做這些,再好要一個清清白白的人去做,他認為像清心、清思那樣有血債在身的人,做這些事是不相宜的!

阿摩現在說的這一切,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十足的巫師了!用自己前一世的話說,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無神論者,而是一個充滿迷信的人了……說真話,他前一世就常常在內心里笑話爺爺的迷信行為,認為那純粹是愚昧!誰知道,到了古代的這一世,自己也變得迷信與愚昧了!

「菩薩,夠嗎?」清心住持端著一個清花瓷碗,里面放著一個拳頭般大的一團黃泥,聲音極為虔誠的問道。

阿摩也不搭話,便從她的手接過清花瓷碗,他望著這個精美絕倫的瓷碗想到︰這個碗如果要傳到我的前一世,應該也算得上價值連城吧!

「你放下!」阿摩見清心住持去接淨雲手中的香和觀世音菩薩像,他大聲喊道。

清心住持的手猛的一縮,渾身顫抖了一下,接著流下了眼淚。她可能理解了他的意思,不潔的人是不能動這些聖潔的東西的。

他看到清心住持的淚水,心里忽地酸了一下︰他是不是無意之中傷害了她︰清心住持現在才三十來歲,一點兒也不老,難道她就不應該享受一點兒人間的天倫?盡管她這「享受」的方法不怎麼光彩,但這還不是這個古代的封建社會造成的……這些尼姑太苦了……要是在前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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