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歷隋煬帝 2 歸政于皇 第79章 誅殺宇文護(一)

作者 ︰ 淡定一葉

天和七年三月十六日,為了收集楊堅的「罪證」,宇文護親自去了一趟楊堅家所在的同州。

楊堅听說宇文護秘密來同州,早已是魄飛體外。心想︰自己也只有等宰了,因為自己完全沒有和宇文護抗衡的能力。

在同州兩天的宇文護,三月十八日一早就從同州回長安都城,因為他親自收集到了楊堅的謀反的「確鑿證據」。他一到京城,就去找周武帝。

此時,周武帝正在很有興致的在文安殿門前逗鳥,宇文護到了他的身邊他也裝著沒看見,而是興致勃勃的在逗弄鳥兒,直到一個宦官向他稟報大冢宰到來的時候,他才急忙前去施禮,上身前傾約九十度。

宇文護把長袖輕輕的揮了一下說道︰「你是君,我是臣,你用不著和我行這麼大的禮。」

宇文邕施禮完畢,說道︰「你是我的兄長,現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我理應給兄長施大禮。」

在宇文護看來,宇文邕處處禮讓自己,成天觀花逗鳥,就差沉湎,別的方面,與那些碌碌無為的君王沒有什麼兩樣。

文安殿內,周武帝請宇文護在上首坐定之後,自己才在下首坐下。宇文護揮了揮手,其他人等會意皆立即離去。

「我在同州兩日,發現楊堅有許多謀反跡象,以前只是出于感覺,而這兩天才了解到許多實情,現在是證人證據齊全……」

宇文護還沒有說完,宇文邕便說道︰「兄長除去楊堅,確是為民除害、為國除害,兄長依國法處置就是!」

「今天,我叫人寫個折子,明天由你宣布他的罪名好了,你宣布之後,把他當場拿下即可!」宇文護半閉著眼楮,多半從鼻孔中哼出這幾句話來。

周武帝听了,說了聲︰「好啊!一切照兄長的吩咐辦理就是!」周武帝說完之後,隨即唉了一聲。

宇文護听了,不高興的說道︰「怎麼?你對除掉楊堅打心眼里不高興?」

周武帝立即站起身來,裝著戰戰兢兢的說道︰「哪里……」

宇文護的兩眼仍然緊盯著他︰「那你嘆什麼氣呀?」

周武帝依舊站在宇文護的面前說道︰「兄長,是這樣的!太後近來身體不好,吐的痰是又黃又粘。她現在經常怒斥太醫無能,還說太醫是想巴她早日去世,動不動就要拉太醫出去斬首。太後病不見好,我也著急,于是我問太醫,太後的病到底怎樣?太醫說太後的酒喝的太多,再加上年齡大了,藥根本就不起作用……」

宇文護還沒等周武帝說完,便從鼻子里哼出兩聲說道︰「只有何難,勸她把酒戒了不就成了?」

宇文邕十分為難的說道︰「兄長你可能也知道︰我勸她戒酒她不僅不听,她反而說太醫無能,現在酒是越喝越多!我本想請兄長去勸一勸,但見兄長日夜為國操勞,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剛才失態才在兄長面前嘆息。」

宇文護听了,感覺他的這個解釋還算合于情理。但他也想推辭不去,便說道︰「不過,我說她她也不一定听啊!」

周武帝立即從內衣掏出《尚書.酒誥》,雙手呈到宇文護的面前說道︰「到時候兄長只需照著這練就可以了。只要我盡了心,別的我也沒有辦法了!」

宇文護想︰這十多年,周武帝從未求過自己,這還是他第一次求自己,如果這一點面子都不給,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于是,便道︰「好吧!我只有試試了!」

周武帝听了,知道宇文護要隨自己前往,便立即招呼宦官速去稟報太後。

實際上,周武帝叫心月復宦官何泉稟報太後是假,而是告訴宇文直做好準備是真。

在宇文護去同州調查楊堅「謀反證據」的這兩天里,周武帝宇文邕認為行動的時機到了!于是周武帝便秘密和衛公宇文直、右宮伯中大夫宇文神舉、內史下大夫王軌、右侍上士宇文孝伯進行策劃。經過反復策劃︰以不打草驚蛇為原則,這第一計劃就是由周武帝叫宇文護給皇太後勸酒。

參與謀劃的宇文神舉、王軌、宇文孝伯當然不宜在皇太後的含仁宮,他們都在殿外,要實行這一計劃只能有周武帝宇文邕和衛公宇公直親自動手。

宇文護的目的是除掉楊堅,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周武帝宇文邕和相國宇文護分別乘著大轎向皇太後住的含仁殿而去。

到了含仁殿內,神情恍惚的皇太後已經被丫環扶入殿中鳳椅上坐下。

在皇太後的對面,宦官何泉早已準備好椅子讓宇文護坐下。

宇文護見太後已經老眼昏花,連自己也已經認不出來。所以,為了應付差事,便道︰「太後啊,我是你的佷子宇文護啊,听說您最近酒喝得多了,我想讀一篇酒誥讓你听听,望你能把酒戒了!」

太後似乎听懂了,她點了兩下頭。

于是,宇文護拿著《尚書.酒誥》放聲讀道︰「……文王從早到晚告誡諸侯國君和各級官員說︰‘只有祭祀時才可以喝酒’。上天降下旨意,只在大祭時才能飲酒……」

周武帝站在宇文護的身後左側,握在袖籠里的玉笏柄上已經沁滿了汗水。成敗在此一舉,所以他也不免顯得緊張。此時,周武帝慢慢的把手中的玉笏準備往外抽,但他總感覺宇文護好像有所警覺。正好宇文護讀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立即又把玉笏縮進袖籠里。

其實,此時宇文護毫無覺察,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讀道︰「上天降下懲罰,因為我們的臣民犯上作亂、喪失道德,這都是酗酒造成的……」

此時,周武帝見宦官何泉不停的顫抖,大粒的汗珠向下滾落,衣領部分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如果自己此時再不下手,那麼就沒有機會了。不僅沒有機會,還因為何泉的表現而暴露這次行動。于是,周武帝不再思考,從袖籠里抽出玉笏,對著宇文護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你……」宇文護身體歪了一歪,眼楮朝周武帝望了一下,倒了下去。

「快!快用刀斬下他的首級!」周武帝見宇文護傷得並不在太重,只是一時懵了,于是,急令宦官何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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