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進來到時候,看著面前少女那一張清新淡雅的面孔,一雙瞳孔看似冷漠實則含著溫情,這樣的一雙眸子讓他很不喜歡,他的繼承人,是必須隔斷七情六欲的,否則,怎麼能夠好好統治他們的島民。
所以,他很惡作劇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很滿意的看著面前清冷的少女面容慢慢出現龜裂,嘴角勾出一抹邪氣十足的笑,「女兒,很驚訝?」
冷冷的掃了一眼封邪,怎麼都想不透這個男人抓自己來這邊發什麼瘋,她是席婧柚,盡管在席家得不到疼寵,但是她是席家的骨血是真真實實的,根本不可能跟封邪扯上半點兒關系,「你有病?我有父有母的。」
性感薄唇微張,吐出的話,卻如撒旦的魔音,「看來,你急需要證明些什麼?」
心狠狠一震,這個男人,依舊那麼厲害,仿佛能夠看透人心,自己的每一個表情,他都未曾放過。
這樣的環境讓她壓抑,讓她的腦子里時常浮現出曾經的封蕻優,還有那些殘忍血腥的畫面,「先生,我們不認識,所以你們沒理由限制我的自由。」
「作為你的父親,我有這個權利和理由。」薄涼的唇再次張開,封邪慢慢睜開一雙血紅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少女,慢慢起身,一步一步,節奏非常均勻,在空蕩的空間內,顯得尤為清晰。
可是這樣的聲音落在席婧柚的耳朵里,卻如魔咒,一步一步後退,心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兒來,強制鎮定,想著以前的封蕻優,努力拿出以前封蕻優面對這個男人的那種心態來,勾唇冷冷一笑,「雖然我跟席沛逸斷絕了父女關系,但畢竟血脈在那里,先生亂認女兒,如果讓席家人知道了,或者是席沛逸知道了,這頂綠帽子你認為,他戴得起嗎?」其實她心里根本就沒有底,說這話,只是為了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仿佛沒有听到席婧柚的話一般,封邪一步一步最終走到了席婧柚的身邊,慢慢伸手想要拉席婧柚的手。
面對這樣的舉動,她記憶猶新,那個時候她八歲,面對這個美如撒旦的男人,她很無知,在看著男人抓起她的手時,她也一臉迷茫,可是自那以後,卻造就了她一輩子的痛苦。
仿佛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踫到一般,席婧柚飛速的閃離,速度快的驚人,讓封邪都忍不住微眯著眼,打量著這個十多年從未見過的女兒,從未了解過的女兒,不過幾秒後,封邪再次恢復鎮定,「你很怕我?」
搖頭,她才不怕這個男人,就算她的心里是畏懼的,可是她還是不願意認輸,以前,她都是高高昂著頭,不讓自己有絲毫怯懦,更不容許自己在氣勢上輸這個男人一籌,如今亦是如此,抬頭雙眸堅定的看著封邪,「先生,請放我離開。」她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里,她怕自己又會變成封蕻優。
「錯了,席婧柚會消失,以後封蕻柚就是你。」封邪呵呵一笑,那笑容里,有著他自己都不懂的哀慟。
身體猛然一顫,什麼?封蕻優?
對于席婧柚過激的反應,封邪也觀察到了,心里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看著面前的心小丫頭,他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對,就是封蕻優,席婧柚的身上,竟然有著封蕻優的影子,這樣的現象,讓他興奮。
「你憑什麼改我的名字,我的命運只掌握在我的手中,你休想得逞。」雙眼微閉,眼里流露出的倔強的光芒,這個男人竟然如此變態,而為何他會偏偏找到席婧柚,席婧柚不是席沛逸跟侯夢雲的女兒嗎,如果不是,老太太為何會對她那麼好,而她也查過,席婧雅才不是席沛逸跟侯夢雲的親生女兒,而她才是,可是現在,封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這樣的席婧柚,封邪知道,不讓她徹底明白過來,她是根本不會罷休的,「啪啪」兩人掌聲,就听見外面的大門讓人打開,勁裝女子冰無心手上擰著一個人,走進了駱青城的視線內。
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也許是因為冰無心本身是一個女人,直接將手里的女人砰的一聲扔到地上,隨即蹲,將女子兩巴掌拍醒。
侯夢雲只覺得後腦勺劇烈疼痛,雙眼緩緩睜開,看著面前的一切,顯得有些迷茫,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慢慢起身,可是當她看見面前的人時,大腦猛然劇痛,瞳仁緊縮,不可置信的伸手指著面前的兩人,「你……你們……我……」
「讓她好好說。」眉頭微蹙,封邪一雙邪肆的眸子瞟了一眼此刻情緒顯得激動的侯夢雲,從身上拿出一個針管,動作迅速給侯夢雲來了一針。
原本激動情緒的侯夢雲也緩過神來,再次看向封邪時候,只是渾身顫栗,再看向席婧柚的時候,她顯得很憤怒,「賤種,你這個賤種為什麼還沒死。」
身體本能的一抖,但很快鎮定下來,幾步走到侯夢雲面前,面對這個幾次三番想要她命的母親,她根本做不到笑臉相迎,眼底悲涼已無,剩下的,只有清冷孤寂,「席夫人說我賤種,那麼你呢?賤人嗎?」這樣的母親,已經不存在任何親情可言了,更何況她的靈魂不是席婧柚,席婧柚已經讓他們給逼死,所以她不會再對這個女人有任何退讓,若是她太過分,她不介意在這里解決了她,有封邪在,處理這些事情,相信還是難不倒他的。
侯夢雲一雙眼楮幾欲噴火,看著面前的賤種,看著不遠處的男人,身體僵硬,雙腿發軟,猛然跪坐在地上,「賤種,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還讓人帶我來這里干什麼,啊——」
真正身世?席婧柚腦袋一懵,雙腿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顯得瘋狂的侯夢雲,什麼真正身世,她不是她跟席沛逸的女兒嗎,轉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穩如泰山,渾身透露著森冷的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到了這個時候,席婧柚竟然還能夠這樣鎮定跟他說話,封邪顯得非常高興,點了點頭,「你都已經差不多知道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雖然席沛逸狼心狗肺,侯夢雲毒如蛇蠍,但不管怎麼說,我有父有母,而你,我不認識。」背脊陣陣發寒,她最初認為封邪找到她,是因為知道了她是封蕻優,可是卻怎麼都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是席婧柚的真正父親,想到這里,她就覺得氣急攻心,喉嚨一陣腥甜,但卻讓她強勢壓了下去。
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封邪還從來沒有讓人這般忤逆過,除了那個丫頭,想到這里又是一瞬間閃神,很快恢復,「不管你認識不認識,事實都是如此。」
「別指望著我會任你擺布。」眼底有著森冷和邪肆,這一刻,席婧柚也不再阻攔以前封蕻優的性子,渾身森冷跟氣勢,逐漸彌散開來。
一邊的侯夢雲听著兩人的這話,才終于明白過來,席婧柚竟然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抓自己來,也只是為了證明她的身份,讓她相信她的身份而已,而看起來,席婧柚似乎很害怕,侯夢雲看著,通體舒暢,賤種,都是因為席婧柚這個賤種,給她原本完美的一生染上了永遠也洗不掉的恥辱,現在,看著她認為的恥辱這般痛苦,她就覺得心情很好,這就是報應,抬頭惡狠狠的看向封邪,「魔鬼,看吧,雖然我生下了你的種,不過,看起來她的人生也不好過。」
「女人,不該多嘴你就可以閉嘴。」正眼也不給侯夢雲一個,對于她說的話,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送她回去。」在他最需要繼承人的時候,這個女人難得有功,所以,他很仁慈的決定留她一命。
而席婧柚此刻雙眼呆滯,看著前方的封邪,牙齒忍不住上下打顫,想著曾經的日子,她不要回去過那樣的日子。
這樣的想法一出,同樣身體也跟著發動了攻擊,提著侯夢雲準備離開的冰無心剛打開大門,席婧柚就飛速朝著大門口而去。
冰無心都沒有看清楚,席婧柚就從她的身邊滑了出去。
可是卻在剛奔到電梯口的時候,身後冰涼毫無人性的聲音便響起,「我听說,你似乎有男朋友,還有……」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卻仿佛如地獄之音,讓人背脊發涼。
所有的力氣在這一刻都化作烏有,這個男人依舊那麼變態,冷酷絕情,絲毫不減當年,慢慢轉頭看向封邪,「為什麼不可以放過我。」封紀優不是一個很好的繼承人嗎,可是為什麼她的命運始終跟那個島牽扯著,怎麼都擺月兌不了。
想著那冰涼刺骨的海水,想著那三張熟悉卻是她永遠不敢去看的面容,喉嚨的腥甜再也忍不住,猛然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