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冒了吧,叫小翠也給你煎副藥。」付子欣嘴里塞滿蜜餞,說話也含含糊糊的。
尉遲瑞微笑。
「不用,過兩天就自然好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模模他的臉,打趣。
「莫不是你也怕吃藥?」
尉遲瑞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笑道︰
「別亂猜,習武之人身體健壯得很,這點風寒不必大驚小怪。」
她不依,沖外頭喊道︰
「小翠,去給王爺也煎副藥來,記得是治風寒的藥。」
說著笑嘻嘻看著他。
「我不管,你叫我吃那麼苦的藥,你也得吃才行,這叫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啊?
內心涌起淡淡的喜悅,拿她無法,將她抖落的被子又覆到她身上,她卻搖搖頭。
「睡了那麼久,也該起來了,再睡就成懶骨頭了。」
「你燒的那樣厲害,這會沒覺得哪里不適嗎?」尉遲瑞還是有點擔心。
付子欣已拿過床頭的衣服準備穿上了。
「還好,只是身子有點疲軟,起來活動活動會好些。」
以前感冒的時候媽媽總不要她老賴在床上,即使沒病也得賴出病來。
尉遲瑞看著她穿好衣服,將頭發打散開來,坐在銅鏡前左顧右盼,眼光不禁越發柔和。
即使只是這麼看著,也讓他覺得幸福。
「啊呀!」付子欣的叫聲將他的心神收回來,話未出口,人已經到了她身後,緊張問︰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付子欣雙手遮住臉,尖叫︰
「嗚嗚嗚,丟死人了,丑死了這副尊榮。」
尉遲瑞那顆緊繃的心「咚」的一聲落回去,有點好笑地掰開她的雙手︰
「哪里丑了,在我眼里,不管怎麼看你都是美的。」
付子欣傻了眼,也忘了把那烏青的臉給遮住,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天,老天是不是下紅雨了,尉遲瑞也會說這麼肉麻的話。」
尉遲瑞不自在地別過頭。
她忍不住笑開了,將頭埋在他懷里蹭了蹭。
「不過我喜歡听。」
有人說愛情像場重感冒,說的是無疾而終的愛情,忽冷忽熱,由不得人控制,等燒退了就好。
而她的愛情卻開始于一場重感冒,燒退了,溫度卻依然在。
付子欣看著眼前的尉遲瑞,這個男人在她這麼蓬頭垢面的時候說她美,她知道他不會油嘴滑舌,也不會拿話來敷衍她。
也許真的如俗話所說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眼淚不覺涌出了眼眶。
尉遲瑞小心地擦掉她的眼淚,心疼了。
「好好的怎麼哭了?」
「沒事,也許病了,人很容易脆弱。」
尉遲瑞環緊了她。
「傻凝兒!」
若說付子欣的愛情源于一場重感冒,瑞王府的一干姬妾卻像患了禽流感。
玉華園內,幾個女人在顏如玉屋里圍著炭火坐著,個個心里都不太舒坦,臉上卻顯出不同的神色來。
顏如玉一貫的還是老好人的角色臉上一直帶著溫文的笑。
白梅向來有情緒也不表現在臉上,一貫的淡然之色。
倒是坐在她右手邊的麗姬一臉憤憤之色。
「姐姐,你看看鬧的這一出,前個晚上搞的兵荒馬亂的,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那丫頭也真會裝,王爺倒是心軟把她又給接回去了,你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顏如玉微微笑道︰
「咽不下又能怎麼樣,她畢竟是王妃,你我地位本就不如她,況且我們都是王爺的女人,大家都是侍候王爺,王爺愛誰那是誰的榮幸,我們作為姐妹的該祝福才是。」說道最後已經有點藏不住心思,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麗姬雖言辭鋒利,卻不是姚姬一樣只會嫉妒不會想的主,她心思可比姚姬縝密得多。
這大夫人別看溫文,卻是個笑面佛,她至今看不透這個人,比起來那小丫頭一點心計都沒有,倒容易看得清楚。
以前那丫頭沒來,王爺倒能平等對待她們,即使對最早跟在他身邊的顏如玉也沒有特殊對待,倒是這小王妃來了之後,王爺幾乎沒找過她們,即使偶爾去,卻心思不屬,僅是聊兩句就走了。
她們現在是一個陣線的,她可不願戳破顏如玉的假面,有些事還得利用她呢,只听她冷笑道︰
「那也實在太過分了,畢竟你跟在王爺身邊最久,那丫頭也不賣你幾分薄面,連我們去請安也不給面子,你瞧瞧她多囂張。」
顏如玉知她明著是為自己抱不平,實則暗示自己不如那丫頭,饒是她忍功再好,水袖下的手卻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肉里也不覺疼。
等著吧,他的愛若她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