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干脆絕食呢,拜托你有點被囚的自覺好不好?」明月人未進門,戲謔聲先到。
「也拜托你施點同情心好不好,我都這樣了你還落井下石。」付子欣不甩他,將桂花糕塞進嘴里,又喝了口燕窩。
明月哈哈大笑︰
「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你會整天愁眉苦臉,淚水漣漣的呢,不過王爺不會樂見你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一塊梅糕堵住了他後面的話,付子欣冷瞪他一眼︰
「別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那天一路挾持她回到瑞王府,下馬之後又將她扛上,一路從大門到文瀾閣,府里的下人怕都看見了,她還可以想見他們目定口呆的樣子,他不怕,她還覺得丟人呢。
將她扔在此處,叫人看著就消失不見了,這跟囚禁有何差別?
「王妃,王爺是在乎您,奴婢還真沒看見王爺生過那麼大的氣,也從未見王爺那麼不顧形象……」藏冬在一旁忍不住道。
「死小蹄子,你在給尉遲瑞當說客?」付子欣睇她一眼,「我才不是什麼王妃,別亂叫。」
早模透了她善良的性子,藏冬笑笑︰
「誰說不是?」
「你要抗旨?」付子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藏冬未回話,倒是普進門的明秋說道︰
「王爺會想辦法的。」
付子欣不置可否,掉頭看向董明月︰
「你今天找我什麼事?別說你是來看戲的。」
「丫頭別那麼聰明嘛,我可不就是來看戲的。」董明月一本正經。
付子欣咬牙切齒道︰
「你看看,我沒你料想的那樣一哭二鬧三上吊,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你可以走了。」
眾人听得這話都笑起來。
「什麼事那麼高興?」聲音略顯疲憊。
明秋藏冬听得聲音,福了福︰
「王爺!」
董明月也起身朝他看去,卻見他平日古銅色的臉上略顯蒼白,竟是瘦了些,不由擔心道︰
「王爺,你沒事吧?」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們在說什麼事那麼開心?」
「也沒什麼,就隨便聊聊。」董明月知道有些事不好講,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解決才好。
心里一陣苦澀,他雖然強擄回了她的身,卻擄不回她的心,已經兩天了,她始終未正眼看過他。
「你們先下去吧。」
「是。」
三人退了出去,自始至終,她都專注地吃著甜點,好像從未意識到有這麼個人進來一樣。
「你鬧夠了沒有?」想到跟別人隨便聊聊她都能那樣開心,對著他卻一副痛苦的模樣,他就來氣。
繼續裝聾作啞,一口一口吃著燕窩粥。
強將怒火壓下,尉遲瑞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還是轉身而去,他怕再留一刻,他會忍不住對她動粗,她總有讓他失控的本事。
怔了怔神,她仍未抬頭,已經沒有喝粥的心思,丟了湯匙,起身,輕靠窗稜,望著天。
不是沒看見他的神傷,也並非看不見他的疲憊,喜歡一個人,即使你眼楮未看著他,心卻總不自主在他身上,這件事也讓他疲于應付吧!
由他的反應來看,太後是繞過了他和皇上下的懿旨,目的不言自明,勢必要將她這丟了皇家顏面的「媳婦兒」給廢了。
「此生你只能是本王的王妃」,她不由笑出聲來,多霸道的人。
這兩天她也想了很多,「醉合歡」藥性那麼烈,又有酒助藥力,可以想見,如若當時他們未比那個人預想的時間早到,怕她和尉遲碩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依尉遲瑞霸道的性子,見到他們衣衫不整摟在一處,不氣瘋了,何況,據小翠說,她和碩王那時在接吻,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不是不氣的,氣他不分青紅皂白先給人造成傷害,氣他明明知道在暗處搗鬼的人是誰,卻仍然維護。
氣息有點不穩,妒忌啊,就是這種讓人又酸又不是滋味的感覺,她確實是在妒忌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