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說青嵐 第九章 尸毒禍源

作者 ︰ 古小炎

今天已經是被宋敏踫過的第三天,胳膊上的黑氣只剩下一層快看不出來的青灰。我躺在三樓陽台上的藤椅中曬太陽,晃晃悠悠中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人影朝我跑過來。想睜開眼楮仔細的看看來人,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皮,頭也昏沉沉的就連思考也變得遲鈍。

緊接著我便感覺到不對勁,強烈的不對勁!心底的恐慌不斷擴大讓我心驚的猛地一回頭,我竟然看到我自己整一副享受的躺在藤椅上睡覺!

我正在藤椅上睡覺?!我心驚肉跳的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竟然沒有半點意料之中的觸覺!這是怎麼回事?靈魂出竅嗎?!在這個時候?!正在疑惑努力嘗試著回到身體里的時候,一股強勁的吸力將我往黑暗中吸取,我驚恐不已的尖叫可我听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揮舞著雙手想要觸踫依舊守在藤椅旁喋喋不休的白,我的手還未來得及踫到他便被黑暗籠罩。

一陣刺眼的白光差點將我的眼楮刺瞎,我伸手想要擋住眼前突兀的強光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強光刺穿。我的存在就如空氣一般稀薄,別人感覺不到我也是應該,就連我自己若不是尚有一絲意識存在或許也會認為自己並不存在。

強光過後便是一陣刺耳的車輪摩擦地面的尖銳聲,緊接著一個身形倒在路中間的血泊中,他(她)的身旁零碎的散著一些東西,或許是包。離得太遠我看不清楚,就連那人也分不清男女。

車禍,又是車禍,我最怕的便是車禍。

暮色下車來車往,卻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去看一眼血泊中的人。就算不給予幫助,打個電話報警或叫救護車總是可以的吧!依舊沒有人報警,就連看也沒有一個人多瞧一眼,血泊在不斷地擴大,而人們仿佛沒看見一般從旁邊走過。

我甚至能夠看到他們的腳印是血紅色的,可他們卻好像看不到近在咫尺的人一樣。

順著馬路我扶著牆慢慢靠近,強烈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感官,緊握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我忘記了,此刻的我是如此淡薄的存在,就算是我尖叫也不會有人听到。

先前遠遠的看著還不覺得可怕,走進一看心髒卻嚇得停頓了五秒!被撞的人竟然是一個孕婦,先前看到散在地上的並不是包,而是她肚子里已經成型的兩個孩子。

天哪,人間慘劇也不過如此。

我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不斷地看著自己的手從路人的身體中穿過,心痛、焦急和絕望一起涌上心頭。

「你哭了嗎?為我哭了嗎?青嵐?」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驚恐的循著聲音回頭看,卻見躺在地上本已經死了的孕婦慢慢站起來,捧起被撞出體外的兩個孩子猛地一抬頭望著我。

她抬頭的一瞬間,我看清她臉龐的那一秒,我只覺得心髒都快要停止,渾身的血液全部沖到了頭頂。

宋敏?!被撞的人竟然是宋敏,她雖然沒有化妝可是我忘不掉她明亮的眼楮。

「你是宋敏?你看得到我?」我驚恐,一張一翕的努動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可從她微笑的面容上,我知道她能听到我說話。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慈愛的模了模懷里的兩個孩子,緊接著出現的一幕卻讓我差點魂飛魄散!

「我可憐的孩子,媽媽不會丟下你們的!」她一邊溫柔的說著,一邊伸手猛地一下撕開自己的肚子,小心的將兩個死嬰放進去。

我驚恐到了極點就這麼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她走近我讓我看她正在慢慢愈合的傷口。

「青嵐,你喜歡孩子麼?」耳朵湊近我的耳邊,宋敏低聲輕問。大腦一片空白的我,根本沒有辦法組織語言。

她看著我笑了,輕柔的模了模肚子,笑道︰「你肯定喜歡,雖然你不說可我知道,你啊,心軟的很。」她慢慢走開,勉強的蹲子將地上的菜籃子拎起來,望著散落一地的蔬菜發愁的道︰「青嵐,能幫我把菜都撿起來麼?」

我呆在那里依然動不了,心底卻驚恐的不斷尖聲嘶叫,誰來救救我?!救救我,白呢,對,白你去哪里了,快點救救我!

恐懼、絕望、驚怒將我包圍,猛地一聲尖叫,被壓抑良久的嗓音終于變了調的從喉嚨里傳出。

我的尖叫過于淒慘,原本已經下樓的白听到我的尖叫三兩步走到我身旁,擔憂的將我摟進懷里。

被他抱在懷里,感受著他身上真切的溫暖和馨香我才確定自己的存在,入眼的都是熟悉的景物我驚恐不已的心漸漸平靜。

「青嵐,你做噩夢了。」白溫柔的用手覆上我的眼楮,當修長的手指觸踫到我眼角的淚水時明顯的愣了一下。「青嵐,你又哭了?這一次你又是為誰?」

我恍恍惚惚的伸手模了模自己的眼角,還真是,入手的便是一手的濕潤。我哭了嗎,我懵懂無神的用眼神問著白。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後,我無奈的苦笑。

「你可知道你眼淚的珍貴?」白晃著兩條尾巴將我抱到床上,輕柔的將我放下便扔下這句話出去了。

那一夜我竟然再也睡不著,我害怕睡夢中再遇上那些令我驚恐的事情。我應付不來,我害怕,怕得要命。仿佛童年時期便纏繞著我的噩夢又回來了,讓我悲哀又無奈的感覺如一根藤蔓一般緊緊地纏著我的脖子,讓我呼吸不得!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手腕上的黑氣已經全部散去,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顯得透明。青筋在薄薄的一層皮膚下面,紋路是那麼的清晰。

我是記好不記壞的人,事情過去了我便忘了。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將陷入麻煩中無法自拔的人說不定就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一周,店里的生意都比較慘淡,期間白出去了三天。他不在的三天店里除了小楠和秦歡陪著之外,再也沒有一個多余的人。我靜靜的躺在藤椅上聞著鐵觀音的香,在煙霧繚繞的霧氣中書畫著獨屬于白的輪廓。他不在,店里顯得冷清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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