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帶回來之後,我便昏睡了七天,白對外宣傳說我這一次重感冒發的很嚴重。誰也不會懷疑,以著平日里他對我的寵溺任誰都不會懷疑。
七天的時間,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里我一身華服站在萬山之巔接受著人們的朝拜,如女神一般。
七天里我未進食,第八天早晨醒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肚餓。有點不適應晨曦微暗的光,我緩慢的坐起身眺望天空,隔著一層玻璃我只看到窗外霧氣蒙蒙。
「在想什麼?」長淨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我沒有轉身看不到他眼底的波瀾。
良久,我听到他的嘆息,緩慢而沉寂︰「白走了。」
心仿佛被蠍子蟄了一下般,疼痛瞬間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疼,尖銳的疼痛是我唯一的感覺,我默默轉身望著他的眼欲哭無淚。
白走了,沒有任何預兆的走了,或許走的還有些匆忙,就連只字片語都沒有留下。這多少讓我有些失落,畢竟朝夕相處了那麼久。
我啞著嗓子發不出聲,只好默默的望著長淨,等著他替白給我一個解釋。
「別這樣看著我,他要走誰也留不住,包括你自己。」
這句話說得有些唐突,既沒有回答我的疑問,也沒有替他解釋為何要走。我感受著他的手覆在我眼楮上傳來的微涼,想要再止住抽泣卻已經來不及。
白走了,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走了,毫無預兆未留下只字片語。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誰也不曾記得我的店里曾經有一個妖媚的男人叫青白。
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我被寂寞襲擊,慌亂了手腳怎麼也捧不住桌子上泡好鐵觀音的茶壺。瓷器易碎,如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一般。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望著那一地的茶水和著碎片,我默默無語。
白走了的第三天,我由最開始無所適從到了現在的慌亂。我實在是太依賴他了,就連喝一杯水都能想到他手捧茶杯聞香味的樣子。家里角角落落都晃蕩著他的影子,他在的時候感覺不到他的重要,離開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離不開舍不得的人是我。
「老板,有人找。」小楠沒心沒肺的一邊喝著女乃茶一邊嘟囔著嘴喊我。
我有些慌亂的避過地上的瓷器碎片,扶著扶手慢慢走下樓。面對我這幾天的沒精神,小楠和秦歡倒是很體諒的將不重要的人都擋在樓下。
除非是我非見不可的人,不然她們定然不會打擾我。這份溫柔,多少給了我些許慰藉。
默默的將來人引到桌子前坐下,示意小楠上茶。來人很溫和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笑得很有目的性。
「你好,青嵐小姐,我是浩宇集團的財務律師,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簽名。」說完,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合同,同時溫和的遞上一支筆。
我愣愣的接過,還沒來記得細看,他便開始解說。
「這是我們浩宇集團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白先生特別囑咐這是給您的,您只需要寫下您的名字就可以了。」
我傻愣愣的寫下自己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的問︰「為什麼他要留給我?」
律師笑了笑,道︰「這是老板的意思,我也並不是很清楚。」
合上文件夾,我將簽好名字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凝視著他的眼一字一頓的問︰「他去了哪里?有沒有留下些信息?」
律師推了推眼鏡苦笑,道︰「說實話,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他的留言,他只說將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轉到你的名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交代。」
我無奈,他的回答對我沒有半點幫助,我不能明白白到底存的什麼心思,給了我億萬家產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他認為,給我無盡的財富就可以彌補他離開的空缺麼?
我苦笑,或許能或許不能。對于未來,我沒有半點規劃。
「恕我多嘴,我很想知道青嵐小姐打算怎麼使用這一筆錢。」
突然听到他這麼一問,我反應了一會才笑問︰「你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提議?」
他笑了,那笑容里藏著一絲了然,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推到我面前,道︰「老板已經替您擬好了您的旅游線路,機票也為您定好了,第一站是埃及。」
「埃及?他有沒有說為什麼?」我越發不明白白他的心思,給了我一大筆錢之後就替我想好了花錢的方法麼?旅游,我一個人麼?
一個人的旅途,是否只剩下與寂寞為伍?
律師搖了搖頭,道︰「這是他留給您的線路圖,他說等你到了埃及之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埃及,我的腦海中充滿了疑問,卻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見我沉思不語,律師起身準備離開,微笑著招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車輪揚起的風沙迷了我的眼,我仰起脖子望天卻只得到一片陰影。目光透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對面白花費了不少心思的靈異事務所竟然沒有關門。
狂尨斜著身子坐在櫃台里走神,見我望著他無所謂的調轉視線望向其他的地方。他的態度有點奇怪,不知為何我突然想到的卻是奇怪這個詞。
從他的表情中我尋出一絲不耐,似乎他並不願意呆在那里,更不願意被我看到。望著他古銅色的俊美側臉,我猜測他會不會是白特意留下的線索。指引我去埃及追尋他特意留下的腳印,可是理由呢?他為何要這麼做,他的目的是什麼?
推開門我站在狂尨的面前,輕聲問︰「白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我的話剛問完,狂尨如被蟲蟄到一般跳起身,往後退了一步驚恐的直搖頭。
見他反應這麼大,我堅信白肯定交代了什麼,而白所交代的又偏偏是狂尨所不願意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
上前一步,我逼視著他的眼楮認真的問︰「白都說了什麼?」
听到我問話,狂尨如被人施了魔咒一般,呆滯著表情開始老實交代。
「他說他走後讓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哪怕要我去死!同時,我不能離開你身邊,最遠距離一百米,隨時保護你的安全。」
說完,便愣在當場伸手無措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他剛才所說的話並不受自己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