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亂,頭好疼,可越是疼我越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香兒,和親的人選定了麼?是誰?」不斷地有人出入將原本屬于和親公主的首飾和嫁衣以及一切與之相關的東西都搬了出去。我想,他們肯定迫不及待的送到誰家公主那里去了。
香兒擦去眼角的眼淚,哽咽道︰「是落櫻公主。」
「落櫻公主?誰?」茫茫然的問香兒,卻見她早已經淚流滿面。
「公主,是墨雪郡主啊。」
相對于香兒的泣不成聲我倒是淡定許多,墨雪要代替我去和親麼?香兒不是說我和那個北靖太子飛頜早就已經情深似海了麼?!既然如此,面子上裝的一心為我好的墨雪她是怎麼想的?是一心想要取代我,還是說她也如寒嵐一樣早早的便愛上了那個北靖太子?
不知道,懶得理會。左右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外一個牢籠罷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
「公主,您要不要給太子殿下寫一封信,讓他來救救您?」香兒心急如焚的伸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言辭懇切。
寫信給他?「為什麼要寫信給他?」難道向他求救就有用麼,再說了我還要回去呢,要是嫁到北靖那偏遠的北方還有機會回去麼。
香兒皺眉急道︰「自然是請求太子殿下去和皇上說您才是最合適的和親人選啊。」
「哦。」我淡淡的應了一聲,和親麼,誰去還不是一樣。再說了,對于那個所謂的北靖太子我可不認識,也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我總覺得在我的心底我應該藏了一個人,可無論什麼時候去想總是想不起來我藏了誰。
「公主,難道您一點都在乎飛頜太子娶別人麼?」香兒望著我一臉淡然的臉,滿是驚恐問。
「香兒認為我是別人麼?」我尚未來得及說話,墨雪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那大紅色的鳳冠霞帔穿在她的身上似乎更合適,映著紅色的嫁衣她的絕美容顏上藏著一絲道不明的笑意。
「今天便是出嫁的日子麼?」抬眼淺笑,我柔著嗓子問她。
她但笑不語,撲通一聲在我的面前跪下,膝蓋磕在青石地板上發出一聲悶聲。坐在那里我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她,等著她的表演。
自她將我扔下雲頭沉溺在湖水中的那一刻開始,我便認定她對我絕不會有好心眼。縱然她百般疼惜,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種暗藏利用心理的敷衍。
「今天便是墨雪和親之日,日後墨雪不在公主身邊,還請公主要小心保重自己。墨雪即便是遠嫁北靖,心依然會時刻牽掛著公主。墨雪此去定然沒有再回來的機會,只希望公主能夠善待自己,千萬不要郁結于心。」
後面的話已經藏在了哽咽中,凝神望著她梨花帶雨的側臉,忍不住贊嘆世間果然有比白還要美上三分的女子。
這般想來,也不知道腦子里到底是藏的是什麼牌子的漿糊,我竟然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知公主笑什麼?」墨雪依然跪在地上,面容中藏不住的悲切。
雙手連連擺著,笑道︰「起來吧,姐姐日後就是北靖的太子妃,對妹妹行此大禮妹妹可擔當不起啊。姐姐放心吧,妹妹定然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只是姐姐卻要遠嫁北靖,人說那北靖太子殘暴狠戾,姐姐嫁過去之後可千萬要小心才是。不過,妹妹對姐姐有信心,姐姐有膽識有謀略,容貌也是傾國傾城,定然能夠將那北靖太子的心捏在手心里。得到榮寵,姐姐這一生便安全了。」
墨雪瞠目結舌的望著我,一臉的不敢置信,輕聲嘆息著問︰「公主當真這樣想?」
我淺笑,抬眼凝望在高空中排著人字形南飛的大雁,羨慕道︰「我本就不想待在宮中,從齊國皇宮再進北靖的皇宮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如那大雁一般自由,遠走漠北看黃沙,細瞧江南煙雨時。唉,真希望有人能帶我走出這皇城,再也不回來。」
墨雪幾次想張嘴說話,末了終究還是落歸于無聲。
她走了,最後告別的人居然是我,我知道她終究還是有些舍不得。無論她藏的是什麼心思,我都不會介意。反正,她淹死的人是我青嵐,可她心心念念想要保護的人卻是齊國的小公主寒嵐。而那個人,根本不是我,我只不過是二十一世界的一個賣衣服的小老板罷了。
雙手托著下巴凝望著桌子上的紅燭,透著藍光的火苗在夜色中更顯得嫵媚動人。睡不著,今天夜晚天空中滿是星辰,很美可我卻一點都沒有睡意。
推開門,站在院子里凝望著靜謐的夜空發呆,不知道白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找我,要是他來找我帶我回去那該有多好啊。
一陣清風吹過,腦袋開始昏沉,隱約中我看到一雙白色的蟒紋靴子停在我的身旁。想抬頭去看那靴子的主人,無奈意識已經消散。
待我再次醒來發現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我的身旁坐著一位身穿白衣的絕色男子。唔,長的還挺帥的,是我喜歡的類型。
等等,我怎麼發現我那麼廢材啊,每次都會被人迷暈、敲暈、頭疼暈過去,我上輩子是豬麼,怎麼那麼喜歡暈?!
「你是哪位?這里又是哪里?你把我帶到這里來所謂何事?」盯著他俊美的臉傻愣愣的笑道︰「要錢我可沒有,要命也就一條,想來我這條命對你來說也沒有用處。」
下巴被他托在手心,他溫柔的眉眼間都是笑意反問︰「你怎麼知道你的命對我來說沒有用?」
甩手打掉他托住我下巴的手,忍不住翻身下床穿上鞋子走到窗前,凝望著窗外的藍天回眸一笑。
道︰「我不過是爛命一條,你要來做什麼?」
男子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光彩,如鴻毛落水般輕柔卻又帶著漣漪。
他也站起身走到我身旁,路過屏風順手去來一件披風,走到窗前便已經自然的替我披上。
「夜晚風涼,小心風寒。」
「你到底是誰?」好奇,我好奇的要命。誰閑著沒事大半夜的把我挾持到這里,就是為了替我披一件衣裳麼?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凝望著他眼底的認真和真切情誼,我傻眼,茫然的搖了搖頭。
「你記住了,我再對你說一遍!我是北靖太子飛頜,你名正言順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