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凳子上還沒有緩過神來,雙眼便被人蒙住。有氣無力的伸手想將蒙住我的雙手拿開,無奈我怎麼用力身後人都沒有松開的意思。
「洪炎,別鬧了。」
洪炎略顯憋悶的笑聲從我正前方傳來,我驚訝著猛地用胳膊肘大中身後人的月復部,在他吃痛的瞬間打開他的手。不看不要緊,看了嚇一跳。
站在我身後雙手捂住肚子一臉笑意將我望著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我二十位師兄之一如今的魔君翰戟。
「師兄!」歡喜的從凳子上跳起,雙手忍不住的緊抓住他寬大的袖子笑靨如花。一如曾經還在帝京山的時候一樣,可眼眸不經意的落在他俊美的容顏上時,卻被他眼角的那道傷疤驚了心。
如被蛇咬了一般驚嚇得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腰間傳來一陣鈍痛,桌角撞上腰真的很疼。
望著翰戟疑惑不已的臉,我在洪炎的眼眸中尋出了疼惜。避過他伸過來扶我的手,我痛得齜牙咧嘴的往後挪了挪,靠在洪炎的身上直抽冷氣。
「小ど,撞疼了麼?」停下了還想往前走的腳步,翰戟望著我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左手還捂著撞疼的腰,右手卻擋在面前連連擺手,笑道︰「沒有沒有,不疼的。」
洪炎僵著身子任由我靠著也不動彈,他的目光飄忽不定的在偌大的宮殿里四處游走,就是不看我也不看魔君翰戟。
「為什麼不敢看我的臉?小ど,你怕我麼?我是你的師兄啊,最疼你的十師兄啊!」翰戟見我始終不和他對視,著急的雙手緊握住我的肩膀逼著我不得不對上他的眼。
輕柔的轉過身,拂去他緊抓住我肩膀的手。抬眸冷笑︰「師兄是不是忘了滅青嵐國你也是有份參加的。」
我想不僅是他忘記了,猛一見到久違的故人,似乎我也沒有及時記起。
對上我的冷笑,翰戟緊緊的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無奈而悲愴的就這樣將我望著。
我還想再說些刺痛他的話,卻听到有人急急來報︰「啟稟主上,公主離開魔界了。」
「什麼?」他驚得變了臉色,猛地回頭認真的凝望著我輕聲問︰「小ど,你對鐵心都說了些什麼?」
我只覺得一陣好笑,望著他的眼刺著他的心,緩慢道︰「不過就是一些成年往事罷了。」
他不敢相信的盯著我的臉,良久才憋出一句話︰「小ど你變了!」
我變了?!這句話從任何人嘴里說出來都比他說的好听,他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魔君真是健忘,在您和天界聯手揮師夷平青嵐國的那一刻,你記憶中的小師妹青嵐便已經死了。如今站在這里的,是為了復仇而存在的工具。」伸手將額頭的齊劉海撫上去露出額頭的九尾狐刻印,冷笑道︰「十二道金光封印,魔君想不想也嘗嘗是個怎樣的滋味?」
洪炎早在魔界皇宮守衛兵來報之前便已經出去,偌大的宮殿里只剩下一臉戒備的我,以及滿面心痛和受傷的魔君翰戟。
翰戟伸手想要撫模我的臉,一如往昔時常做的那般。只可惜,人依舊心非然。我哪里還容得下他對我親昵,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讓他的手落了一個空。
望著落空的右手,魔君翰戟微愣旋即苦笑,問我︰「你當真這般想我?」
他是歷代魔君中修為最上乘的佼佼者,自他父皇將魔界交到他手中的那一刻起,天地魔三界才實現了真正的勢均力敵。
縱然如此,男人對于權力的**也絕對不會得到任何的滿足。他是,天帝是,就算是人王也絕不會例外。
天地人三界,從父神創造天地開始便一直在爭斗,無論是人還是神魔,都跳不出三丈凡塵之外。佛家所說的跳出紅塵之外,那不過都是些欺騙凡夫俗子永世對他們信仰的手段罷了。
真正能夠做得到的,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夠。
見我不說話,翰戟一臉受傷的將我望著,神色間滿是淒然。直視著他的臉,望著他心痛不已的神色,我卻只想冷笑。
如今,就算是擺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小ど,你當真這般看我?」他痛心疾首的將我哀怨而悲傷的望著,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暗藏一絲絕望。
我冷笑,道︰「我怎麼看你無所謂,關鍵是事實擺在眼前。你敢說,當年滅我青嵐國你沒有參與麼?不敢是吧,我就知道你不敢!」
光憑天界的那點兵力和將士們的修為,想要滅我青嵐國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但是,最終我青嵐國卻只剩下被滅族的下場,我知道定然和魔界月兌不了干系。
我青嵐國被滅國的時候,他早已經便是魔界的君上。若是沒有他的同意,魔界又怎麼敢任意發兵討伐青嵐國?!我不信,對于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情,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字我都不信!
「若我說,當年的事情確實與我無關,你信不信?」盯著我的眼,他眼底閃過一絲期盼的問。
我冷笑,沉聲道︰「你說的話就連一個字我都不信!與你無關,你是三界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君大人,沒有你的指令誰敢出兵?」
他啞口無言的望著我,良久嘆息道︰「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信。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當年滅你青嵐國我不曾參與,不僅因為你是我是最疼愛的小師妹,也因為我愛你!傷害你的事情我做不出來,但是沒能保護好你我也同樣難辭其咎。你要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無話可說。」
望著眼前的男人卸下周身的金身防御,月兌掉魔君的桂冠和戰袍,一身素衣的站在我的面前,視死如歸。
「你這是做什麼?」我受驚,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你若是還不信,現在就可以將我的心剖出來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說假話。」
「哼!你是魔君,別說讓我剖出你的心,憑現在的我,就連傷害你一分一毫都做不到!」我冷笑,出口的話如刀子一般捅進他的心,直叫他臉色一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