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走進電梯的時候才想起，忘記留下周天卓的聯系方式。
這麼大的城市，再遇見，應該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吧。心里澀澀的，頭發已經干了，她抓過一縷湊在鼻尖，淡淡的香味，很干淨。
推開辦公間的門，看到秦睿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有煙圈在他身旁游蕩。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抽煙。
他身上從來沒有煙草味，總是好聞的木香。
她推開玻璃門，細微的響動，他像是沒有發覺一般，依舊如雕塑一樣佇立在窗前，那輛的士現在還在樓下停著，司機在門衛處不知道打听著什麼。
「怎麼抽煙了。」
楊歡沏了清茶，在他身後。他轉身，滅了煙接過茶杯，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聞見了清淡的煙草味。
他不是愛抽煙的人，她知道。
「累了。」
簡潔明了，似乎疲倦的連話都不想多說，他把茶杯放在桌上，開始工作，神情專注的翻閱文件，似乎她不存在一般。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他的樣子，讓她覺得渾身難受。
也許一旦習慣了他的溫潤妥帖，便覺得他的倨傲淡漠是一種無理取鬧。
「出去。」
他低頭查閱資料，頭也不抬的說。
那聲音是冷冽的，帶著讓人聞之生怯的寒意。她站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他毫無感情的言語是講給她听的。
明明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出去。」
見她沒有動作，他似乎很有耐心的再次重復了一遍，依舊毫無情愫，似乎是在對一個素未謀面的路人下達逐客令。
她細細的高跟踩在長毛毯上，悶悶的毫無聲響，她的心口也亦如堵了一團棉花，連帶著呼吸都覺得艱難。
她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他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他派人下去查看那個司機在門衛處都打听了些什麼，只不久就收到簡訊，盡是關于她的探尋。
周天卓，你想模清她的底細，想要再次介入她的生活嗎。
他看著郵箱里的信件，微微的眯著眼楮。
我看，你絕非是良心未泯。
她抱著上午處理好的文件敲門進來，他忙關了電腦屏幕。
「這是上午你交代要處理的，都做好了，只需要簽字就好。」
她把文件夾輕輕放在他的身前，看他拿著簽字筆利索的簽了名字，兩人無言，辦公室靜的讓氣壓都變高許多，他腕上名貴的手表清脆的聲響都清晰可聞。
他合上文件，抬頭看著她。
那雙眼楮深的讓她望不見底，平靜的如同深海一樣，她在他的眼中聞到了海風咸澀的味道。
「中午吃的什麼。」
他起身，端起她沏的茶，。
「隨便在路邊吃了點。」
她不想讓他知道今天遇見周天卓的事情，連她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思緒，又怎麼能保證他能坦然接受他們在一起呆了一中午的事實。
更何況，他們現在在交往。
「砰」
他依舊盯著她的眼，重重的將杯子放回桌上，猛烈地力道，讓杯中的茶汁撒了出來，打濕了幾份剛剛打印的文件。
她急忙抽了紙巾想要擦掉茶漬，伸向文件的手被他半路攔了下來，一把握住，力道之大讓她覺得手腕就要被他握碎。她抬起頭，正對上他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