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這是哪位女士的禮裙。」
秦先生微微的眯著眼楮,帶著淺淺的笑意,寬大的手掌覆上手臂上那件暗紅色的禮裙,輕輕地摩挲著。
「爸」
秦睿開口,想要解釋些什麼。
「孩子,如果我們沒有記錯,你早就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你的行為有你自己的想法,我們不會從中干涉。」
秦先生依舊是微笑的模樣,言語溫潤,身姿挺拔,舉手投足盡顯紳士風範,他輕輕的將禮裙放在秦睿手中,伸手拍著他的肩,平靜的與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對視。
「可是孩子,如果你真的愛了,那麼就要大膽的去追求,不畏艱險,不慮隔閡,我和你媽媽,等著你的好消息。」
秦先生的目光淡淡的掃過秦睿緩緩握緊的雙手,悠然的說道。
「我和你媽媽訂了明天一早的機票,去西藏,我們打算在這個最高點開始,來一場只有真愛相伴的旅行,沐浴一下那里最聖潔的陽光,呼吸一下最澄淨的空氣,當然,我們也期待著,你們的加入。」
「爸。」
秦睿手里握著禮裙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他喜歡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嗎,說那個女人現在還在醫院里守著別的男人嗎。
「對了,明天讓公司了另外給黛薇兒安排住處就好,她在這里,恐怕這位女士要不高興了。」
秦先生刻意的忽略掉秦睿的欲言又止,不論是事業還是愛情,他所需要的成長,都需要自己去一一嘗過,沒有誰在追求愛的道路上一帆風順,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拿出騎士的勇氣,去毫不猶豫的付出,追趕,把握。
目送父親回房,秦睿一人倚在陽台上,垂眸看著手里的衣物,不禁扯起嘴角,一個苦澀的微笑。他需要時間,去好好的想一想,他到底要怎麼抉擇。
病房里,楊歡無意的扭動身子,席卷而來的酸痛感讓她不得不睜開眼楮,趴在床沿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略微舒緩一些,扭動脖子,立即有麻麻的刺痛感。
她不禁呲著牙,慢慢地抬起兩個胳膊揉捏著脖頸,稍稍適應之後,她垂眸看了看床上的周天卓,沒有絲毫要醒轉的跡象,依舊沉沉的睡著,她的心像一個沉沉的石頭,砰地一聲被投入海里,緩緩的下沉著。
「醒了?」
身後安七七蠱惑的聲音里帶著絲絲的沙啞。
楊歡聞言轉身,看見安七七斜斜的坐在沙發里,開著一盞淺黃色的台燈,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手中的雜志。
細微的聲響,楊歡起身,走到安七七身旁在她手里將雜志抽出,隨手放在一旁。
「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快躺一會兒吧,下半夜我來守。」
楊歡說著催促的把安七七在沙發里拉扯起來,推推搡搡的把她按到寬敞些的長沙發上,拿了毛氈為她蓋上。
安七七出奇的安靜,沒有講話,沒有反抗。
毛氈蓋在身上,她便在楊歡的注視下緩緩的閉上眼楮,沉沉的倦意拉扯著她。
就讓我睡過去吧,這樣我就不會忍不住告訴你。
告訴你,他剛剛來過。
告訴你,他在門外,久久的站的分分秒秒,都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