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沒有人叫她思思了,讓她差不多忘記了這個名字。只是,無論走到哪里,她都記得她是俞家人,是俞享年的女兒。「秦之哥…」她瞬間想起那個時光深處的清俊男孩,想起他們曾經稚女敕的約定。
「思思,不哭。」他的嘴唇有些蒼白,緩緩翕動著,聲音溫柔而動情。「嗯。」像是回到兒時一般,莫婷婷低聲應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如果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多好,路秦之想。他撫模著莫婷婷的頭顱,心底散開一片說不清的柔軟,「思思,我找了你好久。」他找了好久好久,她忘了好久好久。
外面的月色已經黑到徹底,像一團揉不散的墨團般籠罩徘徊在她的世界里。她站起身,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謝謝你,秦之哥。」最後一次,她這麼喚他。她知道,此刻這個稱謂再也不能屬于他們彼此。如今他有比她美好的徐墨子,而她有她要堅持的凱子。所以,她必須把狠絕地斬斷一切。
他們只不過是流光開的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拼湊在一起扮演一個毫無意義的相識罷了。或許,以後他們偶爾想起,會去緬懷,而或許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阿莫。」他恢復一如既往的微涼聲音,跟上她的腳步,「這幾天,我會替你請陪護照顧莫叔叔,你的身體…」他深吸了口氣,「還是不要太累了。」
「不用了。」莫婷婷回絕道,聲音淡然,「我與路總非親非故,本不必如此。」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還要感謝路總借我錢。」
「俞思旻!」路秦之一把扯過她的衣袖,將她扯進自己的懷里,聲音再一次低了下來,「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麼?」
「我再說一遍,我叫莫婷婷,不是俞思旻,也不是什麼蘇晴。」莫婷婷掙月兌開他的懷抱,身體戰栗著,「不是我莫婷婷不接受路總的好意,只不過萍水相逢,並沒有太多付出的意義。」她一字一頓地說著,目光里的決絕冰冷讓男人不禁打起寒戰。
「好…」他抑制住心中的堵塞,調試好呼吸,「莫婷婷,我作為你未來的老板,大概是有權利給員工下發福利的吧?」他平靜地說著,卻發現眼前的女人竟扯開嘴角嘲弄起來。
「哦?貌似我們並沒有簽約吧?」她的笑容讓他不禁害怕起來,「況且呢,我也不準備再出去工作了。」她勾起嘴角,直視著路秦之那張訝異的臉龐,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俞思旻早就死了」。
「好吧。」路秦之不再說話,搖搖頭,便離開了。他的背影單薄瘦削,頎長的影子打落在地面上,微微顫抖著。莫婷婷搖搖頭,撫模著小月復,輕輕地笑著,「寶寶,和媽媽一起等爸爸回家。」
醫院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一如既往的安靜。在莫婷婷目光無法觸及的角落里,路秦之戰栗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藥,往鼻腔里噴著,像是在吸毒一般。瓷白色的藥瓶,和暗紅色的橫條,黑色的字跡分明寫著布地奈德(科普一下,一種很有效的治療哮喘的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