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a~」因為懷孕的關系，莫婷婷又忍不住作嘔起來，她捂住嘴，忍得有些難受。路秦之見她這樣，放慢車速，停靠在一邊。
「謝…」她忙開門下車，沖到樹邊，撕心裂肺地嘔吐起來。
像是要整個胃當做髒東西甩出來一樣，像是要把整個身體月兌胎換骨一樣，路秦之坐在車里皺著眉頭，看著她雖有些發胖卻依舊是瘦弱的身體，心頭發緊。
「這丫頭…」他心想，翻箱倒櫃地從車子里找出一瓶水，大步往她身邊走去。
「丫頭，給。」路秦之唇瓣翕動，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如同那細細簌簌的落葉之聲，動人而傷感。莫婷婷眉頭輕蹙，接過他手中的水，點了點頭。
「咳咳…」她灌下一口水，因為剛才翻天覆地的嘔吐，竟咳嗽起來，一聲聲有些淒厲地讓人難受。
「沒事吧。」男人大掌撫著她的背脊，安慰道，「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莫婷婷轉過頭看著他，扯開嘴角，莞爾。
那一刻，整個城市的喧囂似乎不復存在了。路秦之，注視著眼前這個女人，眉頭蹙起一個結。他的眸子是好看的琥珀色，溫柔是勾人魂魄，憤怒時目露凶光。
但，在這一刻，他溫柔的眼眸里不只是溫柔，還是一種不知不明不了的情緒。
「呵…」他及時地克制住那些多余情緒，從褲袋里掏出一塊巴寶莉的手帕，拭去了她嘴角的髒東西。
燈光微微閃爍，莫婷婷心中一慌，左右環顧了一圈，朦朦朧朧听到了黑暗深處有人謾罵了一句「我擦！」
「對不起。」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也是意識到了莫婷婷的逃避，路秦之忙收回手，訕訕地笑著。
「回車上吧。」女人吐了吐舌頭，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說道「一會兒凱子要擔心了。」
「哦…」路秦之有些失落地應道。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天已經微微有些暗色。望著那來來往往穿梭的車輛，突然有些失神。
再次發動引擎的時候，莫婷婷已經斜靠在車窗上有些倦意。「你懷孕了？」他低聲問著，隨後嘆了口氣。
這個城市華燈初上，一盞盞路燈睜開他們空洞的眼眸，凝視著一場接著一場的好戲。
「對。」許久之後，她回道，嘴角勾起一抹無法深究的無奈，「只是不知道小東西還有幾天的生命。」
不是她消極，不是她狠心，只是她不想她的孩子帶著殘缺地活在這個世上，只是她不想生命賦予一個可能會怨恨生命的人。她已經苟延殘喘得太疲憊，只希望她的孩子不要那麼痛苦。
「什麼？」路秦之轉動方向盤的手有微微的戰栗，他咬著牙看著前方，「丫頭，你說清楚…」他的話里帶著一些威脅的意思，一聲聲，讓莫婷婷有些畏懼。
「為什麼？」他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只是疑惑為什麼在即將結婚的時候她竟然有了打掉孩子的準備。
路秦之知道，莫婷婷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他只是想要知道她的理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