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懷抱真的讓人很留戀,淡淡的檀香味,和著他的溫暖,這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美妙。只是他深鎖的眉頭卻不知是為了哪般?帝王之氣已漸凝的四阿哥,只因皇帝的一句︰喜怒不定,而把自己所有的真性情全部深埋。生在天家,本就是沒有自己的性情,表露的都是讓人捉模不透的詭異與深沉。其實也不只是他,所有的皇子都是在隱藏自己最真的一面,都在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出賣自己的真情真心。也許這也是公平的,你想得到什麼,那麼你就要失去些什麼,或者是要用自己的一些什麼去換取想要得到的。
因著十三娶嫡福晉,這宮里頭的小太監宮女們都在笑話我,好像我是棄婦一樣,被人玩了。今兒出門去御膳房吩咐廚子們給良妃弄些清淡的食物,因良妃的身子越來越經不起折騰了,這一刮風下雨的就鬧頭疼胃疼,听太醫診說是生完小孩坐月子時落下的病根。皇宮好吃好住的就是沒個好心情,人沒個好心情,吃什麼都是味同嚼臘。
一到廚房里頭就踫上也給主子來端小灶的宜妃宮里頭的雲錦,她見我一進屋,那眼就斜了,嘴角一揚,手上的帕子就遮了上去。我見這樣模樣,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倒好,向我潑起醋來,她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你是儲秀宮的吧?瞧著也沒好到哪去呀?只是那雙眼倒是跟這廚房里頭的灶子一樣,倒是黑得發亮。只是太黑了,有福都瞧不見,自討苦頭。」這死丫頭,以為我儲秀宮的人好欺負不是,你家九阿哥算個啥呀。我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對著廚子說道︰「今兒良主子讓奴婢來跟師父說一聲,因那鴨子死了還嘴硬,就不要鴨嘴了,只拿胸前的肉和著些下火的食材一起煲了弄些清粥。」那個雲錦知道我是在警告她宮里頭不要多言,多言惹禍了,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她也明白這意思,自覺沒趣,便告辭了回去。
這師父平日里也是得了我不少好處的,自是知我的意思,順便讓他再做一個胡椒豬肚,蒸好了再成絲上盤。這菜是暖胃的。前兩天我讓廚房做了個,良妃吃了感覺好些,我便自作主張的使了些銀子,讓廚房再做個。這宮里頭黑得很,處處都要銀子的,以前還宮女太監互認兄弟姐妹的,康熙知道了便下了嚴令不許互認親,違者嚴懲。這宮里頭如今也還算規矩些了。
辦完了差事,經過一園子,這園子不大,只是我記得是要經過這園子才可以回儲秀宮的。來的時候沒踫上人,回的時候卻踫上了十四,老九老十三還有老十,他們好像在吵著什麼,我一腳踏進園子,踫著他們幾個,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只好硬著頭給他們行了個禮,打聲招呼吧,這是宮里的禮節,我在心里輕輕地說道。
「你,你來這里做什麼?」十三走到我面前,看著我問道,我抬頭看向他,他有些憔悴。
「奴婢去御膳房給良妃娘娘布了些膳,這正趕著回去呢。」我向他一福聲,恭敬地答道。
「哼!這全清宮就你一個忠心。你說說,踫上我們,你哪次不是急著趕著要走?爺幾個就讓你這麼不待見的?」十阿哥上前一步,站在十三的旁邊盯著我說道。
「回十爺,都是奴婢的不是,只是奴婢份內的事就是做好奴才,要隨侍主子左右。」
「那,你先回去吧。我,我們也有事兒要趕著辦。」
「老十三,你這麼急著娶媳婦做什麼,是你的都跑不了。哈哈,這頭也舍不得,那頭也喜歡得緊,老十三,你還真是會哄女人心啊。」九阿哥背著雙手在那說著風涼話兒。
只見十三的手緊緊握著,關節泛著白,而面上卻很平靜,唉,他還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長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不愧是要娶媳婦的人了。
「兄弟怎有九哥那份心啊,屋里暖香溫玉的個個是美嬌娘。弟弟是沒九哥那本事了。」十三阿哥不陰不陽的說道。
「十三弟哪的話,你娶的這嫡福晉可是個美人啊,我們兄弟幾個可是為了你娶個好媳婦的事兒物色了一陣子,瞧上後對皇阿瑪說的,你可別盡說做哥哥的對你薄情寡義的。都是兄弟,偏袒不了誰的。」九阿哥搖著檀扇盯著十三說道。听這話的意思,原來這嫡福晉還是他們幾個推薦的啊。
十三听了,一抱拳,「這等恩情,做弟弟的都是放心里的,娶親之日還望兄弟們給些薄面來府上多飲幾杯,十三定當陪幾位兄弟喝個痛快。」
「雪韻啊,要是你能來就好了,還沒見你喝醉的樣子。」十阿哥啊你這玩笑也開得太低級了。我朝他們一福身,「奴婢謝過各位爺的好意,奴婢在此也祝十三爺大婚吉祥,多子多福。」我剛一說完,就听十阿哥大笑起來,「多子多福,哈哈,老十三那還得多娶幾房啊。」十三的手又握成了拳頭,一言不發地冷著臉听著十阿哥的冷語。
十三看向我的眼里閃過一抹悲傷,我朝他一笑,用眼神告訴他我沒事,我們只是好朋友,我是真心地在祝福他。看到我的笑,他的眼里更是裝滿了痛苦,我知道,有些事,我們不能改變,只能無奈地去接受。
十三最後向我一笑,輕輕地對我說道,「謝謝你的禮物,我代她謝過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听了,驚訝地看向我,他們的表情像極了呆頭鵝。我呵呵一笑,向他們一福身,便告辭出了園子。不理會他們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