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之冰凝雪韻 第七十五章 冬狩(十一)

作者 ︰ 竹韻彈風曲

今天就是行圍的最後一天了。因為不狩獵,人們都在帳子這塊兒了,因著今晚要舉行盛大的慶功宴,所以各級官員和當差的都在忙著做準備。我照例是要往皇帝那當值的,不過一般會見重要的內大臣時,我們做下人的都是一律回避,不得在帳內,只能在外頭候著。

這不,皇帝在跟蒙古郡王父子聊天,我就閃在外頭了。冬天北風的架勢還是沒一點減弱的跡象,呼嘯著招搖過四野,也把我的發給吹了幾縷下來。我也懶得把發再往耳後別去,反正一會子又被風吹下來了,我只是一個勁地搓著手呵著熱氣。候在門口的李德全見我這樣,便關切道,「姑娘若是著實凍得緊,那就先回自個帳子吧,等會子皇上要侍候時,咱家差人去傳你便是。」我感激地看了眼李德全,他在皇帝身邊當差有些年頭了,為人處事都是面面俱到,不恃寵而嬌,也不拉幫結派,對人總是和藹有度,不虛不傲的。我向他笑道,「多謝公公的好意。怎好有勞公公如此呢?公公也是上了年紀的,不如公公先去歇會子吧。」李德全正了正被風吹得有些歪的衣冠,站直了些身子道,「咱家都一把老骨頭了,這點風算得了什麼呀,倒是姑娘平日里都不出門的,這會卻要受這冷風吹,可憐見的。」這太監自入了宮都顯得有八分女性化,上了年紀必更像個老媽子了。不過我也著實凍不久,便再次謝過李德全後回了自個的帳子。

帳子里沒有人,芸芳今個兒可能較忙,要去為皇上備著晚宴的衣裳。我在外頭吹了半個時辰的風也冷了,鑽進被子就睡了過去。直到晚宴開始了才被芸芳叫醒,「真不知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上輩是豬吧,每回一閉眼都能睡個半天的。」我翻坐起身,假裝生氣地白了眼芸芳,「姑姑可是罵我呢?」芸芳見我這樣,幫我拿過了外衣笑道,「罵你作甚呀,我的姑女乃女乃,快別磨蹭了,咱們快去瞧熱鬧去,今晚可是有歌舞瞧的呢。」喲,听芸芳這一說,我倒差點忘了,今晚可是慶功宴啊。忙道,「姑姑也不早些說,快,快咱們快瞧去。」我套著靴子,催著芸芳。芸芳卻遞過來一盤子點心,「你睡了個半日,肚子不餓嗎?先墊些個肚子吧,等會子去了那咱們沒有吃的,看著熱鬧也餓。」說的也是,這閏兒冷的,不吃飽,更覺著冷。我拿起點心吃了口,「還是姑姑想得周到,謝謝姑姑。」芸芳在一旁又倒了杯茶給我,「這會子知道我好了?方才可是叫了你好多聲,你才醒的。」這個嘛,睡得香的時候自是不願醒的啦。

吃飽了穿厚了跟著芸芳就往宴會那湊熱鬧去。這會子圍場上都插滿了松燭,倒也把晚宴場子照得跟白晝差不多。遠遠就听到有鼓樂聲,叫好聲,等我跟芸芳近前一看,人都將場子圍了個大圈,中間燃了堆篝火,烈焰熊熊,將場子氣氛也點燃了不少。

我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站著,看著場子上的蒙古姑娘跳著優美的舞蹈,那姑娘倒是長得出眾,看她的從容倒不像是一般的舞女,這點後來被我的解說員芸芳給證實了,姑娘就是蒙古一個部的格格。我將眼放到前面的主位上,那一排坐著皇帝,妃子,格格,另一邊坐著男賓,太子居上首,旁邊坐著眾阿哥和蒙古各部的王和王子。在格格那一邊,我終于看到了正用對男賓那邊暗送秋波的十三格格,順著她的秋波方向也看到了她的心上人班弟。他也正一臉柔情的回望著十三格格。我將眼轉到太子那邊,他獨一個一桌子,派頭倒不小。後面的皇子都是按序而坐,都在目不轉楮地看著場中間蒙古格格跳舞,也時不時地向鄰位的敬酒互相耳語一番。四阿哥還是一臉無表情地看著場中央,只是他的目光不在跳舞人的身上,而是在那堆紅紅的篝火上。我見他那樣,心里倒有些許開心,沒被給迷了呀。

只是接下來的事兒卻讓我吃了一驚,那格格跳完後就端著一杯酒走到了四阿哥的面前,邊唱著祝酒歌,給四阿哥敬酒,這酒可不是白敬的,表達愛慕的啊。我緊盯著四阿哥的臉,他只是很平靜地淡淡地等蒙古格格唱完後,便雙手接過碗一口干了。看著他喝酒,蒙古格格的眼里滿是少女的羞澀和愛慕。一旁的十阿哥也起哄道,「四哥好酒力啊,這美人酒千杯不醉啊。」說完旁邊的人都大笑起來。只見四阿哥也不理會他們,對著蒙古格格笑著說幾句話,因離得遠我沒听到說了些什麼。只是那格格好象很生氣一樣一甩辯扭頭走了。我一晃眼卻看到十四的眉頭在這時緊皺著,似是想到了什麼他以前不能理解而現在能明白的事兒,眼楮直盯著四阿哥看著。上面的王公笑鬧一會子後,場子上又熱鬧了起來。康熙的這邊的格格也表演了些歌舞,看著無趣,我便辭了芸芳離開場子往回走去。

一抬頭,天上竟有月亮,還是圓的,難道今天是十五了。看著月亮,心里莫名的惆悵起來,低下頭,踩著雪慢慢地走著,離喧器越來越遠。咚,只顧低著走路沒想到撞上東西了,一抬臉,卻看到了四阿哥的眼,因為離得近,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我低下頭不語,不想問他怎麼跑來這里見我,下一刻卻冷不防的被他一把抱入懷中,他的心跳聲我再次听見,「你可有心事?」他問道。「沒有,只是不想看熱鬧了。」我答道。他的懷抱始終讓我覺得溫暖和一絲的不安。「不要想那麼多,我心里只有你的。」他的話語總是簡短,卻總是像許下承諾一樣堅定。我偎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我已深陷他織成的情網,只能深陷,別無選擇。他更擁緊了我,「好想就這樣永遠抱著你。」我抬起頭看著他,月亮照著他的臉,輪廓分明,清冷俊逸,我忍不住伸手模了下,手被他握住,拿到嘴邊親了親,「我每天都好想這樣能看見你,擁著你,永遠沒有盡頭的擁抱住你。」沒想到冰冷的外表下,說出話卻也是這樣的摯熱,用現代話說就是‘悶騷’男吧。想到這不由得不合情調的笑出了聲,他見我笑,皺了眉道,「你不信我?」這呆子,我搖了搖頭,「我一直都信你,只是現想起些好笑的話兒便笑了出來。」他見我如此漫不經心,便有些不快地道,「你這是不專心听我話兒,不把我放心上。」我見他小脾氣上來了,便哄道,「好了啦,下次我保證不笑了。」看著遠處的松燭好像燃得差不多了,這宴也差不多要散了吧,便對他說道,「天兒冷的,我先回去了,明兒一早還得趕早收拾回京呢。你也回去吧。」他點點頭再一次抱緊了我,然後放開,我讓他先走,我想多看幾眼他。

等他的背影被前方的帳子擋住時我才回轉過身往自個的帳子走去,只是我在轉身的一剎那看到了立在旁邊帳子的十四阿哥,月光下他的臉看不清楚,卻隱約感到一股怒氣從他身上傳來,我的心涼了半截,這時的腳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一樣的沉,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帳子,一躺在床上便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頭蒙著被子,不知何時昏昏沉沉地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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