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依舊不動聲色地喝著酒,小月在櫃台不時往我這瞅,這丫頭定是在為我擔心。
我的胡須應該貼得很好,我拿手往唇上模了模,還在。那十四為什麼一臉懷疑的看著我?我腦袋轉轉,難道他懷疑我是在刺探軍情的?如果是這個那我倒是放心。
「這位兄台,打算住店幾日?」十四阿哥喝光了手中的酒問道。
「不多,就擱兩日。」
「哦,那可惜了。」
「什麼可惜?」
「古北口風景秀麗,四面環山,又有兩河相穿過,這依山傍水的景色自是別有一番韻味。兄台來此只路過,不停下賞賞景豈不是可惜了?」十四一臉玩味地瞧著我。
「軍爺說的是。只是小民在此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那景從何賞起。」我推月兌道。
「這個不難,小弟在此也有些時日,如果兄台不介意,就由小弟做一次地主之宜,帶兄台賞景如何?」十四阿哥笑眯眯地望著我,那表情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人家都這樣相邀,還能不給幾分面子?「軍爺如此看得起小民,那就只好從命了。」說著端起酒杯道,「小民能遇上軍爺,真是三生有幸。」說著將酒喝光。
「兄台也是豪爽,小弟以後還望兄台指條發財道呢。」十四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笑道。死小子,存心想將我按間諜論罪不是。
這時,我要的菜上來了,沒酒,只有一壺茶。我邀請十四阿哥一起吃。我也沒讓小月給我炒什麼菜,只有一盤酸辣土豆絲和一碗紅燒肉。
十四阿哥自菜端上來後,眼楮就一直盯著那碗紅燒肉。那眼神好像幾月沒吃過肉一樣。難道他們的伙食很差?只是他只看著,愣了那麼一會,才動筷子。
我吃著酸辣土豆絲,小月的手藝還不錯,我教她做了一次,她就做得跟我差不多味了。
十四阿哥也夾了筷土豆絲放嘴里吃起來,「這是什麼菜?倒是爽口。」皇子吃大魚大肉,怎麼會知道是什麼菜。
「酸辣土豆絲。」我夾著土豆絲送入嘴里品嘗。
「土豆絲,竟能做得這樣酸辣可口,好吃。」人一饞嘴就成小孩子了。
「這盤是紅燒肉吧。」十四阿哥指著紅燒肉道。
「當然是了,軍爺不會沒吃過吧?」我笑道。
「吃過,這個味跟我以前一個很好的朋友做的很像。」十四阿哥帶著回味道。「兄台是哪里人?」
哪里人?說哪里人好呢?江南吧,越遠越好。「江南余杭人士。」
「哦,」我以為他會繼續查戶口一樣問下去家里有幾口人可否娶妻生子。但是他哦了一聲就沒了下句。
這時,門外又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口進來四個人。是馮宣和三人西北漢子回來了。一大早的他們就出去查看地形了,以便好做埋伏點。
他們不認識十四阿哥,所以一進門就看了眼堂內,找到我的位,便向我的桌走來。我想使個眼色讓他們走開,可是十四阿哥在旁邊,打不了眼色。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過來。
快要走近時,許成林走了過來,對他們四人道,「四位客官,真是對不住,這位子被這兩位爺給訂了,小的這就給四位爺安排個雅座如何,費用不多收。」
馮宣一听許成林這樣說,便轉了身假裝生氣道,「你這店家是怎麼做生意的?爺先前訂好的位怎麼不留著?」那跟在他身後的三位西北大漢也一臉不郁。
許成林還是一臉笑意,「爺請海涵,小的等了爺半日不見爺來,所以就先讓這兩位客官入座了。真是對不住,爺跟小的來吧,樓上雅座有請,這頓飯算本店請的,免了您的,行不?」
馮宣看了一眼我,對許成林道,「那成,爺也是個大肚的人,今兒這事就算了。」然後轉了身跟著許成林往樓上走去。
十四阿哥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盯著我,一副深思樣。我也不說話,就讓他盯著吧,看他能盯出朵花來。
「原來是你搶了人家的位置,現如今倒好,掌櫃的賠錢。」十四阿哥眼中精光閃射。
「做生意的嘛,掙錢是小,聲譽為大。」我輕輕笑道,還不忘拿手捋了下胡子。
「哈哈,看來兄台是個講信譽的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說著舉杯就是一入口。我只得訕訕一笑干了酒。
酒過三旬,十四阿哥的那些兵也酒足飯飽打著嗝相扶著離去。但卻不見有付酒錢的。
許成林見那些兵不給飯錢,便出了櫃台攔著一個兵道,「軍爺,這飯錢您還沒給呢。」
那兵眼一瞪臉一橫,吼道,「爺來吃你家的,就算看得起你了,怎麼還敢向爺要錢?不想活了不成?」
我一臉興味地看著十四,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兵?
十四阿哥臉色凝重,看了一眼那些有些醉薰薰的兵,對許成林道,「掌櫃的,這酒錢我付。」
見有人付帳,許成林忙笑道,「軍爺您還需要什麼吩咐嗎」明顯的得了銀子賣乖。
「沒什麼,你只管將酒錢算好了,另外,這位客官的也一並計在里頭。」他說連我的也算進去。嘖,這十四阿哥還是大方的嘛。
「多謝軍爺,趕明兒,兄弟請軍爺喝兩杯。」我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笑道。
「那好,明兒我就等著兄台請客了。」他也不客氣。
走的時候,十四約我明天早上巳時在店外河邊相見,他要帶我去賞風景。好意難卻,只得答應了。
十四走後,許成林他們一臉擔心,「小姐,您真的要去啊?這十四爺可是來頭不小的啊。」
馮宣也擔心道,「明天要不要我們跟著」
「不用,我沒事的。不就是賞景嘛,他不在,你們更能好好地去查看地形。不用擔心,我會自己小心的。」我笑著安慰他們道。
這邊風景獨好,我也不想錯過賞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