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瑤一臉天真爛漫,我真懷疑是不是剛才看到她眼里的嫉妒是我眼花看錯了,還是我心里因著四阿哥而想多了?
「今晚只是咱們幾個在這游玩,听了你們幾個唱的曲兒,朕實在是高興。」康熙看起來精神很好,「雪韻這丫頭,每回都有新鮮物兒的,朕還真想將你這丫頭留在身邊。」听到康熙這樣說,我心里著實嚇了一跳,我是實在不願意在入那金籠子去的,忙道,「雪韻承蒙皇上厚愛,只不過雪韻向來粗枝大葉,在宮里頭多虧皇上不計較這些個的。雪韻甚感皇恩浩蕩,如再回去,雪韻真是要羞愧死了。」
「哈哈,你這丫頭怎麼著就害羞了?你素日里行事雖不怎麼著仔細,但是說話兒倒是有實誠的。」康熙笑道。
我對誰不實誠也不敢對您造假呀,再者說當上差也造不得假的,那可是關乎腦袋去留問題的。
「哼,她說話兒實誠,這天底下可就沒老實的了。」十阿哥听了康熙對我的評價不滿道。
康熙听了一皺眉,「哦,老十為何如此說?難不成雪韻還騙過你不成?」被康熙這一問,十阿哥想說又見九阿哥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說,只得訕訕道,「我就是瞧著她不像個實誠人。」
「老十啊,你看什麼樣的人實誠?」康熙反問道。這下倒將十阿哥給噎住了,半晌答不上來,他急道,「當初,當初本來老十四是要娶她的,她倒好,報上了自個二姐的名兒,害得老十四娶了她二姐。皇阿瑪,你說這算不算老實。」
我听了,臉剎時蒼白,旁邊的年玉瑤也驚訝地看向我。在坐的人都沒想到十阿哥會將這事說出來。欺君之罪,我今晚難道大難臨頭了?四阿哥也一臉緊張地看向我。
「其實人都有老實和不老實的一面,十阿哥說雪韻不老實,這話兒也是對的。我是騙了十四爺,不過,人有善意的謊言和惡意的謊言,我這也是成人之美。雪韻的二姐一向鐘情于十四爺,所以……雪韻斗膽成全了二姐的一片痴心。」我努力壓住心中的不安解釋道。
「其實這個也不關雪韻姑娘的事兒,她二姐我也是喜歡得緊的,正好雪韻成了這件美事,兒臣還得多謝雪韻姑娘這個大媒人呢。」十四阿哥對著康熙道。我心中又是一陣驚訝,看向十四阿哥,他面上卻很平靜,眼中帶笑,好像真如他說的那麼回事兒一樣。
「看來雪韻姑娘說的可是‘善意的謊言’的了。」三阿哥插話道。
康熙輕輕點點頭,「‘善意的謊言’與成人之美倒是有異曲同工之處。」說著又向我道,「如此,那這欺君之罪就免了,此事就作罷了。朕瞧著老十四倒是很滿意這個‘謊言’的,一直都末向朕提及。」
「雪韻謝皇上開恩。」我連忙起身向康熙道謝。這事兒終天了結了,可我又欠了十四阿哥的一筆人情。
我坐下時看到四阿哥放在身側的手已用力握緊了拳,薄唇緊抿。年玉瑤只過來拉了我的袖子道,「姐姐沒想到你膽兒可真大呢。難怪我哥那麼喜歡你。」我听她提到年羹堯,便擔心地看向四阿哥,卻見四阿哥已一臉雲淡風清了,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我見他這樣心里松了口氣,對著年玉瑤道,「妹妹說笑了。」這時康熙听到好奇地道,「那年羹堯年紀輕輕卻也是個有擔當的人物,沒想到他對你有意思。哈哈,如此,朕倒是想牽這條紅線。」年玉瑤听了忙道,「皇上英明,玉瑤哥哥若是得知皇上作主,不知有多歡喜呢。」她又有些顧慮地看向我,「只不知雪韻姐姐答不答應呢?」她怎麼對這事兒這麼熱心啊,難道年糕平日里都在她耳邊猛吹了什麼風?
「妹妹可別亂說,你哥哥乃一才子,自是要配佳人的。瞧我這樣兒怎麼配得上你哥呢?」我寧可現在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也不要皇帝賜婚。
「姐姐這等人物配誰都是綽綽有余的。我哥若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年玉瑤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
「妹妹太抬舉了,此事還需往再議吧。」我實在無法,只得將事延後。見我這樣,年玉瑤只得悻悻作罷。
「如此也好,此事先不提罷。」康熙終于作了總結。而老九老十是一副失望的樣子。
「今兒就到此,時辰也不早了,各自都散了吧。」康熙這話應該早說。我忙起身行禮道,「雪韻多謝皇上邀約游湖,此乃雪韻之莫大榮幸。今晚叨擾皇上許久,雪韻就此別過,請皇上保重龍體。」
康熙擺了擺手,「回去吧。」我又再次謝過,李德全送我離了大廳,我又坐著小船上了岸,而那畫舫緩緩地向另一個方向劃去。
我一上岸就見立程在等我,我心里一熱,走過去道,「讓你久等了。」立程一笑,「沒,我也是邊賞夜景邊等的,這時辰剛好。」我听了也笑道,「不知這時辰街上可有什麼吃的賣沒有?」
听我這樣說,立程道,「你在船上沒用些點心?」我都被嚇了個半死,哪有心思用點心。現在下了船心情好多了,所以也覺得有些餓了。
「沒有呢,咱們現在去吃可好?」我可是真有些餓了。
立程寵溺地看了看我,「這會子街上還是有吃的,咱們去吃籠包子去。」我听了拍手叫道,「好極了,許久沒吃過包子了。」
立程帶著我來到街上,街上行人漸少,也就只有賣包子的還在吆喝了。我們走過去要了一籠小肉包子坐著吃起來。這包子是灌湯的,我因餓心急一咬,一口湯汁濺出來,有些噴到了臉上,立程見我這副吃樣笑道,「看你灑了滿臉的湯汁,慢慢吃別急。」說著拿了手絹兒在我臉上輕輕擦著。我立時全身一僵,扯出一個笑道,「不用……我自個來。」說著便要拿了衣袖去擦,卻被立程阻道,「我幫你擦了就好了,拿著衣袖擦,那衣袖兒豈不是又弄髒了。」听他這樣我只得動也不動地就讓他擦著。我眼不敢對視,只得偏了一邊,這一偏卻瞧見不遠處立著四阿哥,我心一跳,忙拿手推開了立程,立程被我這一推有些不悅道,「怎麼了?」見我臉色慌張,便四下里看了看,我也抬頭再向四阿哥站的地方看去,卻只見那里已空無一人,四阿哥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我輕嘆了口氣,繼續吃著包子。立程見我這樣,也嘆了口氣,「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我只點點頭,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