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八阿哥第二天給康熙上折子時說了些什麼,總之康熙很生氣,又召了隨行的幾位阿哥將八阿哥責罵,說八阿哥不忠不孝,倚著寵便不將他放在眼中。不過應著快過年了,康熙並沒有將八阿哥怎麼責罰,只是口頭上罵便罷了。
「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著老八?」老眼陰鷙地看著我道。
「皇上恕罪。奴婢……」我該怎麼說呢?如果說此事是因我而起,那證據明顯不足,那酒瓶都沒了,我問過紅香,紅香說她沒見過。那天我當值後只有她在屋里,我急著去當差,便忘了將酒瓶收好。
「朕也知道你感恩于良妃,但是你如果一再執迷不悟,是非不分,朕也是斷不輕饒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錯總是要受罰的。」康熙語重心長地對我道。
「奴婢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跪下道。既然事情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多事說些什麼,八阿哥沒事就好。
回到宮里沒多久便過年了,這個年也因著康熙身子不是很好而過得不怎麼熱鬧。
上元節過後不久,康熙又召了眾多阿哥進宮商議下江南的事。
「朕想著也有些年沒下過江南巡視了,想著過了正月就再下江南巡視,不知能否安排及時?」康熙想必是戀著江南的美景了。
「啟稟回皇阿瑪,近年來江南水患不斷,江南織造府為迎聖駕每次損耗銀兩頗大,另,江南路途太遠,不宜皇阿瑪舟車勞累,還請皇阿瑪三思。」八阿哥上前奏道。他說是實話,就是因為康熙老下江南,這曹府都欠了一債了。八阿哥此時是內務府總管,對這些出差的旅費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沒想到康熙听了一怒,喝道,「老八的意思是朕是個昏君,不體恤百姓疾苦,讓臣子為難嗎?」
「回皇阿瑪,兒臣不敢。」八阿哥道。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做的?去年你送兩只將死之鷹給朕,不就是暗示朕已近暮年,今兒你又阻撓朕巡視江南,說朕不宜舟車勞頓,你是何居心?」康熙是個要強的人,最听不得別人說他弱弱的。
「兒臣並不他意,請皇阿瑪明鑒。」八阿哥跪下道。
「皇阿瑪,八哥也是為了皇阿瑪的龍體著想,不想皇阿瑪辛苦奔波,請皇阿瑪體諒八阿哥的一片苦心。」十四阿哥也跪下替八阿哥說著話。
「請皇阿瑪體諒八阿哥的一片苦心。」九阿哥和十阿哥也一並跪下求情道。
這一下更是激怒了康熙,他吼道,「好,你們兄弟齊心。朕還沒死,你們就拉幫結派地來對付朕了。」
「皇阿瑪,此事系老八一人所為,不關其它人事。」八阿哥依舊跪著不卑不亢的道。
四阿哥和三阿哥只是在一旁靜靜站著不說任何話。
「好,既然你這麼體恤百姓,關心朕,那你不用領俸祿了,將俸祿勻出來周濟百姓吧。」康熙微眯了雙眼狠狠看著跪在地上的八阿哥道。
「兒臣遵旨。」八阿哥听康熙這樣說,也不求什麼。
康熙听了臉上青筋一跳一跳的,這兒子們的性格還是跟他的,都是倔得像牛。
「老三給朕擬旨,從即日起停發老八及屬官俸銀俸米,執事人等銀米。」康熙對著三阿哥道。三阿哥听了忙應聲出列,磨墨擬旨,讓康熙朱筆一圈,一道聖旨就成了。
宣了旨,康熙讓眾阿哥退去,我也跟康熙說要換茶退了出去。
退出去後,我見八阿哥和九,十阿哥一臉垂頭喪氣的向宮門外走去。而四阿哥和三阿哥走在最前頭離他們好一段路。
我忙急走幾步上前,走在八阿哥面前,十阿哥和九阿哥一見是我,臉色都不好看,十阿哥對我道,「你來做什麼?還不都是人害的八哥,去年若不是你,八阿哥也不會讓皇阿瑪記恨,你說,你到底想干什麼?」
十阿哥的聲音有些大,四阿哥回轉了頭來看我們,看到我眉輕皺了下,低沉了下便又轉過頭和三阿哥向前走了。
「奴婢只是想跟八阿哥說聲對不起,去年的事兒真的是奴婢的錯。」我對著八阿哥一行禮道。
「都過去了,那也不全是你的錯,這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沒有怪過你。」八阿哥溫和淡淡一笑道。
「哼,你少來做好人了。」十阿哥又哼了一聲,「那事兒就是她做的,八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放過她?」十阿哥對八阿哥道。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解釋道。
「好了,我並沒有怪你。你回去吧,這樣讓人見著了不好。」八阿哥淡淡地一笑,然後對著九,十阿哥道,「你們也不要責怪雪韻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好了,咱們走吧。」
看著他們一行三人離去,我呆愣了一會才慢慢地朝茶房走去。
剛過了月洞門就見四阿哥負手站在前面,他不是早出宮去了嗎?怎麼還在這?
「奴婢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踫上了總得打個招呼吧。
四阿哥不叫起,只是拿眼死死盯著我,看了一會我才道,「又心痛了?」他剛才看到我跟八阿哥說話以為我是去安慰的吧。
我對八阿哥道,「四爺如果沒有別的事,奴婢就告退了。」我向他又福了一禮。
「見了爺就這麼急著想走?」四阿哥薄唇抿著,「你將‘吉祥坊’低價轉讓給老九,真是大方,原來你們早就是一伙的了,原來真的是最毒婦人心,我當初怎麼就沒將你看清楚?你到底是一個什麼的女人?」我抬起頭看著四阿哥,看到他眼里閃過一比稍縱即逝的痛楚,心不由得也痛了幾分,我並不想傷害他的,可是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地讓他誤會,讓他痛恨我?
「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小聲道。
「那是什麼樣的?你解釋給我听?你怎麼不解釋?」四阿哥抓起我的手腕眼楮逼視著我。
「我,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我偏了頭不去看他。
「借口,全是借口,你還想騙我是不是?」四阿哥緊盯了我道,放了我的手,「我不會再被你騙了。」我知道他現在也和我一樣處在矛盾中,想要放下,卻總是放不下。
我不再理他,越過他朝前走去。
「告訴我,許成林和小月他們在找什麼?」四阿哥突然問道。我一听,心一緊,腳步頓了下,難道他察覺什麼?
我沒有回頭,「我不知道。」停了會又對四阿哥道,「請你不要傷害他們。」說著我抬步向前走去,我不知道四阿哥看著我的背景時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