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模著她的額頭,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由于發抖牙齒打架所發出‘咯咯’的聲音敲打著他的心,「紫林,我這就給你拿被子,很快就不冷了。」
「我好冷,快一點。」忘記彼此之間的怨恨與折磨,時光似乎回到了一年以前。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她的人總是敘陽,幸福似乎又飛了回來。懶
敘陽從衣櫃的最下面找出一場被子蓋在紫林的身上,可是她還是一個勁的叫冷,深邃的雙眸里盡是擔憂。
拿出手機撥通了陳醫生的電話號碼,讓他趕緊過來一趟。如果陳醫生都沒有辦法,也只能送她去醫院了。醫院那種寒氣太重的地方,他也實在不想帶紫林過去,陳醫生能看好就盡量不要過去。
「水,我好渴,我要喝水。」泛著淚花的眼楮可憐巴巴的看著敘陽,「我要熱水,嘴里凍得都要麻木了。」眼前的是那曾經的敘陽,只有那樣的敘陽才會溫柔的看著他。會擔心她,也會照顧她。
大手蓋在她冰涼的額頭上,「我很快給你倒水來,你乖乖的躺著,過會兒就不會冷了。」耐心的安撫著她,希望她能夠堅強一些。
匆匆的從樓上跑到樓下的客廳里找開水,飲水器里的水剛好沒了。沒辦法,他只能到廚房去煮。
平時根本就不會廚房里的事的他連煤氣都不知道該怎麼開,還好有個電磁爐,找不到煮湯的鍋,他只能用炒菜的平板鍋來燒開水。蟲
將燒開的水倒進杯子里一聞,味道有點怪怪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再拿個杯子互倒,等開水變溫了才匆匆上了樓。
紫林在被窩里等了好久,不知道敘陽是不是去給她倒水,有點難過,身子抖的更厲害了。直到听到敘陽叫她她才有些安心,「我好冷,有水嗎?」
「我剛到樓下煮了一杯,水的氣味有點怪,你將就著喝。醫生很快就來了,你忍一忍啊。」他將杯子放在床頭,單手扶著她半起身,另一只手喂她喝著溫開水。听著她喝水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心里莫名的安寧了些。
整杯水被紫林喝的精光,可是再次躺下的時候她又冷了。「為什麼我喝了熱水身體還是暖不起來?冷,好冷。」說著又卷起了身體。
看著她不停的抖動,可醫生還沒有來。怎麼辦?洗個熱水澡會不會好起來呢?想想也覺得不對,既然都冷成這樣了還要到浴室洗熱水不是會更嚴重。
他將衣服換成睡衣,鑽進被窩將顫抖的紫林緊緊的摟在懷里。冷的時候,用身體傳溫度是最好的辦法。「有沒有覺得暖一點了?」
「沒有,還是好冷。敘陽,我能再抱緊你一點嗎?」今天是個奇怪的日子,也許真的要分開了,怨念倒是少了很多。此時,她不怕敘陽,只希望能跟他靠的再近些,起碼以後還有一點小小值得懷念這段婚姻的回憶。
敘陽沒有回答,只將她拉近自己的身體。手摩擦著她的後背,希望能借用摩擦生熱讓她的身體能夠溫暖一些。
可惜的是作用似乎不大,她的身體依然冰冷。隔著睡衣,他仍舊可以感受得到她身上的寒冷。秋天還沒過去,她為什麼會冷成這樣呢?那顫抖的身體在他的懷里抖動的厲害,讓他那顆一向不知道害怕的心也產生了恐懼。
陳醫生怎麼還沒有來?紫林一直這樣發抖會不會暈過去?老天,他是很恨她,可是每次看到她生病受傷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恐慌和擔憂。沒有人可以折磨她,她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敘陽,我想爹地媽咪,還有爺爺。」懷里的人用顫動的聲音說,「生活好累好辛苦,真的熬不下去了,也許跟著爺爺他們離開說不定會更好。」
眼淚奪眶而出,懦弱如她將來還要怎麼活。也許這場突來的病痛可以讓她得到解月兌,再沒有心痛,再沒有眷戀與不舍。
「不許說傻話!」敘陽帶著威性卻又溫柔的警告讓她的心突然暖暖的,敘陽並不是鐵石心腸,之前中傷自己羞辱自己也不過是對莊容有太深的愛。如今不是證明,其實在他恨自己的同時卻仍舊不能摒棄曾經關心自己的習慣。
對,僅僅是一種習慣。以前他們就沒有愛情,現在有著仇恨愛情更是不可能出現,她不會去做夢也不會去希冀。
「謝謝你敘陽,謝謝你曾經救了我的命,也謝謝你照顧我十年。對于莊容,敘陽,我欠你一個幸福。雖然我受了很多的氣,也受了不少痛心的折磨,可是幸福終究是不能還給你。我只希望你能夠在今後的日子你找到幸福!相信我,對你我從來沒有虛偽過。」
在病重做解釋怕是她唯一的機會,等她的病好,他恢復到火暴的個性,別說解釋,他能听她多說幾句話已經都很難了。更何況就算她好了,他們所面對的也是離婚,兩個陌路人再說這些話未免也太過煽情。
內心因為她的話像是海浪不停的翻滾著,說不出的滋味。是啊,她是趕走了他的幸福,他也不恥她的行為。但是直到她承受不住決定離開的時候,他對她的恨卻減少了很多。失去的再也補不回來,眼前的人也被他傷害的身心都是傷。
因為他的強暴,她差點被另一個禽獸強暴,從此陰影纏擾;因為他婉心一再的刺激她,想法設法的害她,讓她在宴會上出盡丑態,痛苦恐懼。他還能不放手嗎?他對她又何嘗不是殘忍?
若要算清楚是誰欠了誰,到最後真正欠對方的人應該是他。听完她的話,他甚至想哭,她所做的一切和一味的隱忍不都是因為太愛他了嗎?如果她不離婚,也許他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悔恨。一滴淚水滴落在紫林的頭發里,可惜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曾為她哭過。